诗句力透纸背,字迹遒劲有力,似有魔力般吸住夏木的视线和思维。
良久。
她用手摩擦过他的笔迹,嗅嗅书的墨香,然后收起来,抬身子放回去。
恰在此时,车门开了,带进一股雨气,他回来了,一眼看见她白花花的大腿,还有那朵蓝紫色的玫瑰。玫瑰在裙下时隐时现,透着风情,还有莫名的诱惑意味。
他进来拉好车门,“干什么呢?”
她已回身坐好,“坐久了,换换姿势。”
他拿过来一包药,“来,擦药。”
她发现,药是干的。
雨这么大,他滴着水进来,药是干的。
一个有心人啊,她抿抿唇,静默着摊开左手掌。
鲜红的血口赫然在目。
他用左手托起她的手掌,右手拿棉球沾双氧水消毒。
棉球一下触及伤口,疼得她咬牙,倒吸几口凉气,但却强忍着没有出声。然而身体很诚实,那一瞬间,她的手臂抖动着,他感觉到了,握紧她的手。
之后,他处理伤口的动作更加轻柔,神情专注。
一边,她也专注地看着他,看他脸颊上细密雨珠抑或是汗珠,看他凸起的喉结,看他略有些靛青的下巴,看他硬硬的胡茬,看他的唇。
突然,她有一种冲动,想尝尝他嘴唇的味道,而且,吻他的喉结一定很带感。
她还想到那令人陶醉而缠绵不休的春梦。
与他真身会是什么滋味?
夏木想入非非时,原野已经把左手掌和右臂包扎好了,还剩下右边肩头。
“扣子解开。”他说。
她一愣,衬衫下面只有内衣,怎么解,“算了吧,回去我自己弄。”
他拿着棉球看着她,目光柔和,“害羞啊,你忘了,我已经看过了。”
她瞅他一眼后抬手解扣子,第一粒本就没扣,解开下面两粒,拉开,露出肩头。
他俯身过来,她的肩头白净,细腻,锁骨线条迷人。
一痕雪脯在黑色内衣蕾丝边的映衬下,如雪,透香。
肩头的侧后方又是一道血口,一条黑色的内衣肩带与伤口。交汇,红的红,黑的黑,白的白。
他伸出手指划过她的肩头,用手指勾起肩带,轻轻略过她柔滑的肌肤表面,绕过胳膊,放到身侧。
“比较深,忍着点疼。”他轻语。
果然很疼。
此刻,他与她的距离最近,偶尔,发肤也有触碰,痒酥酥的,是身,是心。
她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感受到他强大的压迫感,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息。
同样,他也是,她柔软的肉体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荷尔蒙的诱惑是危险的,乱了人的心绪。
或许男女之间的爱情,是从性的诱。惑开始,满腔热血使上浑身解数想要占有或是拥有对方,这才是爱的原始动力。
他抬抬头喉结一滚,避开魅惑,转移注意力,这个女人,对人对事都太执着了,真是一根筋啊。
伤口处理完后,他收拾纱布、药瓶等物,她穿衣服。
两下停当,原野下车后绕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车子往过客客栈的方向去。
前方有行人阻了路,他停下,耐心等待。
“你知道三不和尚吗?”原野没来由地出声。
夏木不知何意,说,“不听,不看,不说。”
原野盯着前路,“等会儿你就这么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执行命令。”他冷声。
她在后排看看他的侧后方,下额的线条紧绷着,眼睛盯着前路,脸上笼罩着寒气。
执行命令,他的话还是有原来的习惯啊,她些许的心安,毕竟他没有将过去全部抹杀。
之后的路,两人未搭一言。
车到达客栈。
夏木从车窗看出去,昏暗的客栈门口站了七八个人。
熄火的时候,原野回身过来,看她一眼。
眼神交流,她明白他的意思。
黄毛已跑到驾驶室门口,把伞撑到车门上。
原野下车,绕到另一侧,拉开后面的车门,伸手去扶夏木。
夏木的脚沾到地,脚腕便钻心地疼。
原野用力扶住她,她把重心倚在左脚上,往门口走去。
到了廊下,一伙人排排站立,把头的是一男一女。
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鹰钩鼻子,薄薄的嘴唇,一双眼睛狭长,似笑非笑,眼尾稍稍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