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店里没有电话机,或许胡春秀就联系不上大根兄弟,不过这个念头只在秀秀脑子里闪一下就过去了,她到还没无聊到要去恨电话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涌出来:“能不能打电话报警,或者通知家里。”
就在年前,妈妈说装机费降下来了,现在装一台电话只要八百块钱,就装了一台,所以家里现在是有电话的,只要一拨通,告诉了妈妈,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救她,还有哥哥,哥哥平时喜欢打架的,有一帮子难兄难弟,一定会叫一大帮子人来。
但这个念头才涌起就又跌落了下去,仿佛才冒头的春芽儿顶头就撞上了倒春寒,因为大根二根和店老板非常的熟,店老板是个有两粒焦黄大板牙的五十来岁的老男人,对着秀秀呕心的笑,开口就问:“大根二根,这就是上次电话里说的,你们的新媳妇吧,漂亮啊,跟七仙女一样呢。”
大根跟秀秀扯着,只是嘿嘿笑着打了招呼,二根则凑到店子里,又是好一通吹嘘。
他们这么熟的关系,会让秀秀打电话报警或者通知家里吗?想都不要想啊,秀秀可以肯定,没有大根二根陪着,这个大板牙就不会让她碰电话机。
二根的吹嘘让秀秀呕心,扯着大根逛集市。
所谓的集,就是在村口沿着公路边上摆一些摊子,也没有什么正规的市场,当然也没人管理,卖的东西也杂,衣服百货什么的都有,也不贵,当然也不新潮。
秀秀的箱子寄在乡上的饭店里,是胡春秀寄的,秀秀可以肯定,那个箱子一定给胡春秀拿走了,所以她等于只身上一身衣服,必须要买几身衣服。
大根总共存了两万多一点点的老婆本,给了胡春秀一万八,还有将近三千块钱,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全数交给了秀秀,秀秀又全数塞在了自己的小包里,还说一次就要全花掉,大根却一点意见没有,不但连连点头,让秀秀随便花,还说可以向二根借点儿,他估计二根应该还有几百的私房钱。
秀秀本来是赌了气,你买了我,睡了我,我就要花你的钱,但大根这个样子,她突然就有几分不忍心了,拉着大根转了一趟,其实卖衣服的通共不过两个摊子,秀秀在每个摊子上选了一身,然后买了两身内衣裤。
这时二根凑了过来,他估计吹嘘得过瘾了,可能还喝了酒,满脸红光,手里掏出一把钞票,大刺刺的说:“媳妇,想买什么尽管买,我有钱。”
可怜,他那一把,通共加起来,不过两三百块钱,秀秀本来起了个恶作剧,还真就想拿几件衣服让他付钱了,把他那个钱花光再说,可她发现,很多人在看她,而二根也得意洋洋的,象一只炫耀自己母鸡的大公鸡。
秀秀心里冷笑,花光他的钱,他可能心痛,但不花他的钱,却是打他的脸。
秀秀沉着脸,不理他,却扯了大根过来,给大根选了件短袖衫,让他穿上,很亲热的帮他理了理,然后付了钱,拉着大根就走开了。
她果然就听到了后面的哄叫声:“二根,你媳妇怎么只给大根买,不给你买。”
“不是你媳妇,是你嫂子吧。”
“我早说了二根在吹牛,人家漂亮得跟电影明星一样,怎么会跟你两兄弟睡。”
二根在后面急得堵咒发誓,秀秀暗笑,大根也没理二根,秀秀给他买了件衣服,他几乎幸福死了,不但满脸是笑,脑袋顶上都仿佛在往外冒油光。
秀秀很快发现,似乎整个市场的人都在看她,很多人老远跟大根打招呼,眼光却都落在她脸上,前前后后,一堆一堆的人聚在一起,看着她指指点点的,很显然,都是在说她。
气着了二根的得意,一下子从秀秀心里消失了,她扯了大根就走,飞快的上了山,回头看,很多人还在往这边山上看,秀秀坐在山石上,突然间悲从中来,号淘大哭起来。
大根慌了:“妹子,怎么了,你怎么了?”他急得手足无措,爬山没出汗,这时却一头一脸的汗。
秀秀不理他,他越发的着急:“是拗着脚了,还是肚子痛?我背你到肖老医师那里看看好不好?”
“肖老医师?”秀秀一下子不哭了:“肖老医师在哪里?”
“就在这村里啊。”大根指了指村子:“那边西头角,来,我背你去。”
居然真有个肖老医师,秀秀张了张嘴:“他医术怎么样?能治狐臭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