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禅站在宋南岸身后,身旁便是那扇关着的门。
“是还有些事没弄清楚,”王东粗噶的声音传来,只见他落坐沙发,笑着打官腔:“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好多次了。”
“没事。”陶伶敛神,面露不忍和悲伤,“都没能想到李老板身上会发生这些事,我们作为下属的一定会全力配合,也希望你们能尽早破案。”
“这次我们来,是向你咨询一些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王东解释道,说一半藏一半,“你也别有反感情绪,以你和死者的关系,自然是我们这边的重点盘问对象。”
陶伶面色温和;“不会的。”
王东朝宋南岸使了个眼色,朝陶伶说道:“这也是我们局里的人。”
宋南岸知道王东怀疑的是什么,也清楚案件中还差哪些线索。
只见他走上前,对陶伶微微颔首,一旁的宋禅如往常般打开录音。
“2018年12月7日晚5点至7点间你在做什么?”
陶伶平静答道:“和女儿吃饭。”
“你最后一次看见死者是在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是事发那天的上午……在二巷口那里看见他了,他好像在和谁聊天。也是那天上午,他来车间这边巡视了一会儿。”
“你看见当时和死者聊天的是谁了吗?”
“没注意,但是应该是……男性,我看见他好像穿的是皮夹克。”
“青祁坊是你名下的资产?”
“不算,我们合资管理。”
“你……”
气氛正是严肃的时候,原本几双眼睛都齐刷刷地放在陶伶身上,不知哪处传来了收音机信号不稳时刺啦刺啦的声音,很响很刺耳。
宋禅最先反应过来,因为站位原因,他听得清清楚楚,声音自他身后的门内传来。
反射性地,他抬脚蹬门,谁知门竟然没锁,只是被掩上了。
门撞上墙后发出“嘭”的一声。
可想而知,宋禅这一脚力道不小。
不错,不愧是学散打的二赖子,永远粗暴简单。
众人先是被“刺啦刺啦”的声音吓了一跳,后又是被门撞墙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几双眼睛骨碌碌地瞪着宋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赖皮当惯了!”宋禅微哂,挠着头道歉,说着他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腿,佯装生气:“咋就这么不听话呢!”虽是这样说着,眼神还是朝门内瞥去。
一个女孩子坐在里面,正在调试着什么。
宋禅只粗略地望了一眼,是个休息室,里面有床有书桌有椅子,面积很大。最显眼的是,墙壁并不是普通的白色,而是被人画满了画,五面墙,全是红梅。
一旁的陶伶旋即站了起来,语气急切地致歉:“我的错,没事先告知你们一声,我女儿在里面。”
“吓到了吧?”陶伶不好意思地问道,说着走进里间,“伏子,你在做什么?”语气责备。
宋南岸冷眼看着。
“没事没事。”王东笑着打圆场:“你女儿多大了?”
陶伶温和说道:“两个月前刚满十七岁,性子皮得很。”
宋禅双手抱于胸前,倚在墙上,插嘴问道:“您女儿喜欢画画吧,这里屋墙上都是梅花,别说,还挺好看的。”
谈到子女,女人总有很多话要说:“她什么都喜欢,画画、戏曲、阅读,你看我这儿的书,大半都是她爱看的。”大有滔滔不绝的意思:“她还爱修理东西,估计刚才就是在拾掇她的收音机呢!”
王东赞道:“小姑娘年纪轻轻,挺不错的!”
陶伶笑了笑,将陶伏子叫了出来,“伏子,出来和叔叔们问好。”
陶伏子应了一声,来到了外间,“叔叔好。”
眼前站着的女孩和她妈妈一样,皮肤生得很白,身材苗条,眉眼很好看,笑起来是温柔的。
“陶伏子是吧?你好啊!”宋禅最为热情,笑出了灿白的牙齿。
“你好。”小丫头有点认生,打了招呼便不再说话了。
“妈,我进去了。”她向陶伶知会一声,再度走进了里间。
经过这一闹,原本正经严肃的氛围全被破坏了,宋禅将仍在录音的手机递给了宋南岸,跟着陶伏子走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