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特别的孩子,八岁的时候,你就能计算复杂的微积分公式;十一岁的时候,你就能进行阿伏加德罗常数的置换组合;到了十二岁,你就掌握了庞加莱几何学的奥妙。远不止这些,他们还会教你生物学、化学、经济学、历史学、古典文学……你将阅读所有这些学科的专著,这会使你更趋近于完美,也是为了使你保持心智健全,因为他们之前进行的数学模型研究表明,如果想要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没有时间去产生什么奇怪的念头。
在十六岁时,在你还没听到那个使你走向死亡的声音之前,你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萧氏定律上了,于是物理学家们与数学家们进入基地中,开始全封闭式的研究。他们将昼夜不停的工作,复查核对你写出的众多公式,他们中有一个人甚至因此而疯了。于是心理学家们也开始了研究,他们将研究你到底是如何仅用一堆数字就把一个人逼疯的。
可你看不到结果了,清。
十六岁的你,喜欢在阳光明媚的下午,交叠地抱着双臂,站在那大大的落地窗前俯视下面的灰色的磨花大理石地板,低垂着眼帘,阳光安静地撒在你长长的睫毛上,将它镀上一层淡金色,也将你整个清瘦的身体笼罩在这一层柔光中。这是很少有的两个人的闲暇时光,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许久前的日子,那几乎让我忘了,你我身在何处。
那个下午,我走到你的背后,伸手环住你的肩,将你的上半身纳入怀中,单薄的肩膀,骨头硌得人发疼。我低下头亲吻着你头顶的发旋:“你该吃多点的,这样的身子如何能撑得起这个珍贵的头颅?”
“……珍贵的头颅吗?比基地里那部全世界最快的大型计算机还好用的大脑吗?”你的眼睛里浮现淡淡的嘲讽。
“你要知道……这里装着的还有一个灵魂……对我来说,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你幽幽叹了口气,放松身体靠进我的怀里:“修,那里,太单调了,”你闭起眼睛,将灰色的庭院收进眼帘后琥珀色的眼睛里,抬起手抱住我环着你肩膀的手,“有什么就好了……”
“会的……”
然后没过多久,灰色庭院的周围就种满了开着蓝紫色花的植物,单序,花像吊钟一样的垂着在风中摆动,幽蓝单薄的身影,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你站在那落地窗前,微笑着问:“好看吗?修。听说这是新品种的观赏植物呢,毛莨科的,蓝色的花不是很好看吗?”
是的,就像你,一样的安静神秘。“叫什么名呢?”
你转过来,身体微微前倾,琥珀色的眼睛带着笑意注视着我,嘴角向上翘起:“长序蓝乌子,或者可以称为——蓝鸟。”
挑了一下眉,蓝鸟?你想飞吗?清……
“哦~~是吗?”我微笑俯下身,拉过你的纤腰,目标——那微微向上翘起的唇。
你闭上了眼睛,保持着那样的微笑,双手环上了我的脖子……
覆上,吮吸,轻舔,滑入口中,纠缠……清,多希望这样子,我们的灵魂就能永不分离……
今天你十七岁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日会上,你破例喝了一杯红酒,你很不耐酒精呢,清,才浅浅的一杯而已,脸上就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连琥珀色的眼睛也蒙上了湿气,蜷缩在沙发里像一只慵懒的猫。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修。”你歪着头笑咪咪的问。
“呵呵,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叫什么?”
“嗯?”
“叫诱惑。”
你愣了一下,然后带着俏皮的笑意抬起手来向我招了招。
“你不是真的在诱惑我吧……”我叹了口气,身体仍旧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吻,仿佛使灵魂深处那对彼此的饥渴也减轻了一些。我轻抚着你的背,使你能从那温柔却又深沉绵长的吻里透过气来。眼睛湿漉漉的,你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沉默……并不尴尬,感觉这一刻,我们的一切,正在融合……
不知过了多久,你把头轻轻地转过一点,微红的唇轻贴着我的耳朵:“修,我听到一个声音……”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