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潜意识觉得不对,他身后就是床——那一刻他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只是不等他站起身,男人已经几步走了过来,伸手轻轻在金泽肩膀上一按,那看似轻若鸿毛的一掌却有极大的力量,金泽眼前一花整个就仰躺在了床上。男人一腿屈膝跪在他身侧,一只手按在他头顶,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藏品的意思就是,在我这里它是最珍贵的,最珍惜的,世间绝无仅有的。”高亚林一字一顿地说,“金泽,欺骗你的事我道歉,对不起。如果我说我没有恶意,只是为了你好,想要为你做点什么,那就太伪善了而且也太自以为是,所以我承认我的自私,我为我的自私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金泽仰躺着看着高亚林,心里有些愤愤:都说这种角度才是最考验一个人的长相的,但就算如此,金泽也没看出高亚林的半点瑕疵和狼狈来。
不如说,从这个角度看高亚林显得更深情,更英俊了,仿佛是从电影海报里走下来的某个角色,自带无法消除的光环。
金泽目光在男人眼睛鼻梁上来回逡巡,一时有些走神,却听高亚林轻笑一声,俯下身来,在他耳边道:“从我这个角度看,你也非常可爱。”
金泽:“……”
高亚林微微侧头,看着金泽颤抖的睫毛,呼吸滚烫:“只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金泽:“……”
金泽脑子里一时有些乱,半响才吭哧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有我的目的,唔,现在还不能说。”高亚林有些为难地蹙眉,眼神却带着温和笑意,“你要不要猜猜看?”
金泽舔了下唇:“你该不会是……喜欢我?”
高亚林看着身下年轻男人粉色的舌尖快速从微启的唇缝里一闪而过,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低头来一场“追逐游戏”,只是他很快克制住了自己——再跳脱不靠谱,他也还是有分寸的。
高亚林说:“我喜欢你。”
金泽:“……”金泽被高亚林即耿直又捉摸不透的矛盾行为折腾得哭笑不得,莫名其妙地说,“为什么是我?”
“一见钟情,不管你信不信。”高亚林道,“越了解你,就越喜欢你。喜欢你的干脆利落,喜欢你的直接洒脱,喜欢你的冷漠无情。你对别人冷漠无情,对自己更是冷漠无情,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你确定你是在夸我?”金泽眯起眼。
“当然,你不用怀疑,”高亚林说,“不过我最喜欢的,是你明明冷漠无情,偏生骨子里重情重义;你明明干脆洒脱,骨子里却执念深重。你所有的挣扎和放不下,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金泽一下不说话了,他微微垂眼也不去看高亚林,半响后在高亚林肩膀上推了一下。
高亚林没有勉强,顺着对方的力道起身,金泽盯着床顶片刻,伸手道:“还有烟吗?”
金泽坐起来,高亚林弯腰帮他点烟,两人的头向反方向微微侧开,一同隐没在晦暗不清的光线里,窗外传来白炽灯下飞蛾努力煽动翅膀的噗噗声;烟雾袅袅升起,金泽呼出口烟气,双手搭在膝盖上,屈着腿看着高亚林:“我的事你都知道?”
“算吧,”高亚林想了一下,“也有一些不知道的。”
“查我多久了?”
“几个月前开始。”
“……”金泽抖了抖烟灰,“你是什么?跟踪狂吗?”
高亚林站得笔直,双肩微微打开,两手自然下垂,微微偏头:“不准确。”
“哦?”
“我只是你的跟踪狂。”
金泽哼地一下笑了:“没想到高哥还挺会哄人。”
高亚林没多解释,只是看着他。
金泽沉吟半响才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底线,你说得那一套对我没用。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没人有资格质疑他人的生活方式是对是错——换句话说,如果我现在是大明星,有钱有房有车有人,我的意思是我要的都有,那么还有谁会来质疑我错了?他们只会告诉下一个人——你看看他,那个叫金泽的,你看他是怎么成功的?你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