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睡了?”他讨好似的没话找话。那件风波之后,妻子没再多理过他,冷战持续至今。
夏芷晴点点头,走过来。
“亦诚,我决定了。”夏芷晴说出了多日来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那句话,“咱们离婚吧。”
“老婆,你疯啦?”傅亦诚有些被吓到了,站起身来想要拉她的手却被一把甩开:“别碰我。”
“老婆,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你还是怀疑我是吧?我不是说了,让你朋友来跟我当面对质?”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知道。只想离婚而已。”夏芷晴冷静地看着他,像看着个陌生人。
“你因为一个误会就要离婚,这太荒谬了。”傅亦诚说,“如果人人都像你朋友一样这么阴险,我岂不是要冤枉死了?你凭什么相信她而不相信我?”
“她今天跳河了……孩子没了。她说那是你的孩子。”夏芷晴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停止了。自己究竟嫁了个什么样的人,心肠竟是如此地冷酷!
傅亦诚愕然,脸色变了变却答不上话来。
“我去睡了。明天一早去办手续。如果你不肯离婚,我就带着希希先搬出去。”
夏芷晴怒不可遏转身欲走,背后却说了句:“不行。”
她停下来。静静地等待下文。
他叹了口气,坚持而肯定:“首先,我不同意离婚,你的理由并不充分,到了法官那里也不好判定谁有外遇;第二,即使真的离了,希希你不能带走。她需要最好的教育和生活,这个责任需要由我来承担,你一直都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带着她只能吃苦。关于这一点请你想想清楚……”
一丝寒意爬上夏芷晴的脊背 ,身后站着的似乎是个陌生人。软硬兼施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威胁和挑衅,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林芳菲选择了自我了断。很简单,跟这样的人过招,赢不了。他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对一切都牢牢掌控着。
她僵住了。他继续:“老婆,何必呢?这些年我有没有亏待过你?给你最好的生活,全心全意地对你。以我的地位,其实想做什么都可以,换了其他女人,绝不会咄咄逼人。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你现在却要因为莫须有的职责跟我离婚?你想想,这样对吗?公平吗?”
“莫须有……”夏芷晴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转过身来直视着他:“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手机上会有陌生女人发来的短信?为什么你身上的沐浴露味道跟林芳菲的一样,却只出现在 ……周三这天?为什么,林芳菲不去指责别人,却偏偏一口咬定就是你?!”
周三,她跟自己重复了周三。刹那间一个镜头在脑海闪过,她恍然,——应该是,是的 ,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才会做出那么奇怪的事!
傅亦诚微微笑了笑:“原来你偷看过我的手机。那只是发错的短信,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至于什么沐浴露之类的更是可笑,我不想解释。刚才我说的,你自己想想吧。”
他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她浑身冰冷,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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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近十点。岳然刚到家,洗了澡换好衣服,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观看。这种生活习惯是在之前租住的房子里养成的,说是看电视,其实脑子里想着别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其实和她就住在一个小区里,相隔两幢楼,却从来没机会在这里见面。她现在会在做什么?
手机就在边上,一直闪。白天关了静音,这会儿才注意到。拿起来看,她打来的。
“喂?你在吗?我有事要问你。”她喉咙沙哑,软弱无力。
“在,你说。”
“你在哪儿?见面说好吗?重要的事。”
他怔了怔:“你可能已经知道我和你住得不远。在哪里等你?”他报出门牌号码。
“楼下见。我马上过来。”
他挂了电话来不及想,换了件衣服就往楼下跑。一楼大堂,开着暖气,华丽的吊灯通夜开着,沙发边上摆放着大盆的蝴蝶兰。
出了电梯就看到印花玻璃门后她憔悴的脸。
“这么晚,你还没睡?”她没话找话,有点紧张,“病好了吗?”
他点点头:“坐下来说吧。这么晚了,没人。这幢楼好像也没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