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狂总是比较容易理解同类,景澄松了手,“如果你提前结束了,打电话给我。”
景良辰不忿地嘟囔,“当我是死的么……”
“剩下这么多够撑死你的了。”倪澈丢下一句对他的临终关怀,拿着汉堡可乐走出门去。
“死丫头!”他这一句泄愤的话尾音还没落,脑袋上就挨了景澄一巴掌,“说谁呢!”
景良辰委屈地指着门口,“你该不会真想让她当我嫂子吧。不过话说回来,你能吃番茄酱真是太好了,我觉得有必要去开瓶红酒帮你庆祝一下。”
景良辰的微信接连发来两条新消息,他打开一看,恨恨地说,“这个戏精,她可真能演!两个小时之后停车场见,见她个大头鬼。”
他将手机调转屏幕给景澄看,一张图片是鲸市人民医院往北通过三环路的那个标志性立交桥,下面还跟着一条文字消息:景sir,拜拜——
景澄无奈地笑了笑,她不想自己送她也不肯直说,随口编了个借口偷偷溜了,是不想麻烦他,还是又生他气了?她喂自己吃东西,也不是真的关心他,只是单纯地想招惹滕青。七年过去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你有多少(12)
倪澈也不是有意捉弄他俩,她一个人偷偷溜走一来是不想折腾生病的景澄出来送她,二来是因为景澄说的那句“如果我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愿意……你愿意陪我吃顿饭吗?”
景澄说这话的神情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倪澈感觉自己这种一根筋的人完全没办法分辨他的套路,他不是最会骗人了吗,所以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她选择不陪他吃饭,似乎这样就可以倒推出他没有得什么大不了的病,还有大把活蹦乱跳的时光。
想想就是,景家那种家境,如果景澄生了什么要命的大病,早就轰轰烈烈地到处求医去了吧,还能轮到她这个不着边儿的麻醉医生跑过去探病。
倪澈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在周六大拥堵中梦游似的将车开回家。
这别开生面的一天下来,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恨不得长到床上一觉睡到周一早上。
站在门口,倪澈摸出钥匙开门,她手中的钥匙刚刚插进锁孔,身后便吹来一阵诡异的风。
她登时本能地惊起一层根根直立的汗毛,刚要回头查看,便感觉到背后迫近的一堵人墙,随即颈后探出的一只大手将她的嘴巴紧紧捂住,拇指压着她的上唇,大手几乎将她整个下颌都包裹起来。
倪澈心中大惊,本能的呼救却喊不出口,那人的另一只手几乎同时紧紧握住了她抓着钥匙的手,一扭,将门打开。
倪澈用空出来的左手用力扒那人捂住她嘴巴的手臂,却像螳臂当车般撼动不得。
她心里清楚,一旦自己被推进房间,将会面临更加危险无助的境地。
墨菲定律说,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身后的男人用力一推,倪澈纤弱的身体便像被潮水推走的小船一样直接被掼进房间里,随即门板被那人用力地在身后拍合。
他要对我做什么?!恐惧让她无法正常思考,只余本能而徒劳地挣扎,不知不觉间眼泪流了满脸,甚至爬满了男人的指缝。
那男人突然松开了手,在她背上用力一推,倪澈的身体惯性向前,一条腿绊在另一腿上,直接摔出两三米去。
他不怕我喊人了吗?倪澈大口喘息,慌乱地转身看向行凶者。
借着窗外的微光,她看清楚了那张英俊到不像话的脸,心里瞬间腾起一股隐忍的怒意,“Leon,你疯了吗?”
倪澈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惊怒交加的眼泪糊了一脸,满身满心都是委屈。
Leon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中冷光闪动,“害怕了吗?记住刚才的感觉。倪澈,不想再经历比这更可怕的感受就赶紧滚回美国吧,我能找到你,别人也一样可以找到你,只是他们不会像我对你这样客气。”
“我要你跟我一起走,”倪澈跪起身扑到Leon的怀里,“我没有别人了,就只有你了,别丢下我一个人。”
Leon站起身,也把倪澈从地上拉起来,任她靠在自己怀里,“小澈,你是干净的,你还可以回头,回去重新开始吧,以后别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