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和掌控。
我确定了心里的疑惑,可是更多的疑惑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如果我们曾经认识,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果我们曾经那么地好,那我们以前是什么样的?
——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亲密无间的男女朋友关系吗?我们究竟是怎么分开的?他现在出现在我身边,是故意的吗?他现在对我又是怎么样的感情?
对,还有,他曾经深情地说过他有过一个妻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和我有关吗?
噢,天哪,这些问题如蜘蛛丝一般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纠缠环绕,裹住了我的脑袋,让我头痛地要死。
我对这些一无所知。我想不起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我这记忆……
我这该死的记忆!
我抱着抱枕撞自己的头,慢慢脑子里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比如,他知道我研究生留过学。
比如,他对我的家乡石影村很了解。
比如,那次他帮我辞了职,我气冲冲地找他理论,他说,现在的我不是原来的我。
比如,他曾经说,他曾经在我的大学教授过课程,问我是否见过他。
……
对!
大学!
大学!
我拨通了阿聪的电话。
“阿聪,你知道我以前有过男朋友吗?”我开门见山。
“啊?”阿聪吓一跳,“怎么了,忽然问这个?”
“我大学,有没有谈过恋爱?”
“这个……我哪里知道。没听你说过,也没有听你外婆说过。”
“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过?”
“确实没有,你念书都在b市,研究生又去了英国,我哪里知道嘛。你怎么……”
“好的,谢谢。”我挂掉了电话。
如果存在,一定有东西可以证明!
一定有!
我跃下床,打开箱子,开始寻找蛛丝马迹的线索,如果我们真的认识,真的同一时间在一个学校呆过,真的曾经如恋人般亲密,一定有照片可以证明。
可是我翻墙倒柜了半天,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
我大学相关的东西,都失踪了。
我的生活进入了侦探模式。
失去记忆之后,我的人生好像陷入一团迷雾,偶尔有闪烁的光点,但始终看不清方向。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对于前路也一片茫然。
好像一个喝断片了人,迷迷糊糊,跌跌撞撞。
现在终于好了,终于出现了一个当事人,他是那段时间我的见证者,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拎着早饭去了阿肯家。
“你太着急了。”他说。
“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一屁股直接坐在椅子上,“你没有失忆过,没有我这样的感受,我现在特想知道之前的我是怎么样的。”
“不对,”他摇摇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我更想让你起来。”
一大早说这么实在的情话,我被噎住。
“你别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冠冕堂皇,说不定你都是骗我的,对我有企图。”我跳下椅子,拆开买的豆浆油条。
他笑意吟吟,大大方法承认:“我一直对你有企图啊。”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实话实说而已。”
“你昨天还没有告诉我,我们到底是怎么分开的?”
“一大早就要听这个?”
“是的,我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
他瞧了瞧我的神情,有点拒绝:“凡事不要急于一时。”
我很认真地绕道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最有权利知道的那个人。”
他与我对视半秒,然后拉开椅子,坐下来,说道:“好吧。”
我也坐下来。
“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噗嗤……”他一开口,我就忍不住想笑,谈婚论嫁……但是他瞥了我一眼,好像有点不满这时的笑。
我赶紧表情严肃地做聆听状。
“记得我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吗?在海南照的那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