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你好,阿肯大师,”周仁忙忙与他握手,“您大病初愈就就远道而来,真是我们事务所的荣幸。”
“How do you do,ZHou(你好,周先生)。”年轻人伸出手来,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建筑师了。
“周总就不敢当了,叫我小周就好了。”周仁忙道。
小周?我忍不住看了眼周仁,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居然在一个三十来岁人面前如此厚颜装嫩。
那人不置可否,侧身向我们介绍,“My driver,Tao。(我的司机,陶)”
“你好陶哥,”周仁与他握手,又向建筑师介绍道,“阿肯大师,这是我们所主创,姜科垣;这位是我们所的——嗯——助理建筑师,程宁,这次也兼您的翻译。”
这人居然叫阿肯,真是好奇怪的名字。
那位名叫阿肯的建筑师笑笑,终于冒了句母语,“互相学习。”然后他看了我一眼,慢慢说道,“今天就辛苦我们的美女翻译了。”
“哪有哪有,”我未想到他会忽然提起我这个末将,忙堆叠一脸职业笑容,“这正是我求之不得地学习的好机会呢。”
双方寒暄片刻,开放商老总也到了。老总姓胡,大腹便便,亲自上阵,看来也是对这块地看重至极。一行人十几个人,各自子上车。王师傅带着周仁和姜科垣一辆,而我作为翻译,被安排和阿肯建筑师、地产商一辆。
建筑现场靠近景区,从县城出发又是大概20分钟,我坐副驾,被山路绕的晕晕乎乎,胃里正泛着酸,忽然听见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靠背,问,“程工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我一惊,原来问我的人是阿肯,忙道,“还好还好。”
“Tao,你稍微慢点。”阿肯说。
“好的,”陶哥朝我微微笑,“山里有些颠婆。程工哪里人,不常走山路吧?”
我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
“那应该对这种山路比较熟悉呀,”陶哥说,“没想到你还晕车。”
“这个……可能是小脑还未发育完全吧。”我只好承认。
车上三个男人都笑了。
一路颠婆,我好歹坚持到了终点。而刚刚一下车,我就控制不住了,忙跑到一边稀里哗啦把中午吃的汤水全部吐了出来。等我回头,大家已经陆陆续续往里面走,我们所的人在等我,我赶紧跑过去,“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
“你没事吧,小程?”周仁问,语气是很关切,但是看上去好像有点后悔带我出来的样子。
“还好还好。”我连忙做出一副精神十足的样子,“我现在舒服多啦。”
周仁点点头,“那我们走吧,场地还在东面十分钟路程的地方呢。”
我们迅速追上大部队的步伐。场地与城市道路并未直接接通,目前只有步行小道进去。时值初秋,A市明明还在闹秋老虎,而这里却是林荫庇路,十分凉爽。两侧均是蝉鸣鸟啼,迎面之风沁人心脾。拐到一山转角处,忽然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三面环山,一面临水,中间地势平坦宽阔,周围青山郁郁,临水之处芦苇摇曳,隐约可见野鸭游弋。
“真是好地方。”周仁忍不住赞叹。
“是吧,”胡总颇有得意,“说实话,善阳县的高端度假酒店我都住了一个遍,但任选一个,都比不上我拍的这个场地。当时这块地拍卖的时候,虽然价格实在是贵,但是它贵的值得。只要将来建成,这便是善阳县高端住宅第一家,资金翻倍收回是不成问题。”
几个设计单位的人环绕着胡总,均露赞同之色。
胡总又道,“当然,这也得靠你们建筑师才能实现这美丽的蓝图。当然,这次我也隆重邀请的阿肯大师来替我把脉,阿肯大师,您看看,这块地到底怎么样?”
众人目光云集阿肯,但他并未马上说话,他只是安静地极目远眺,似乎已经沉醉在这美丽山色里,又侧头环顾周边山势,神情很是专注。
侧头的时候,我发现他的鼻梁异常挺拔,显得侧脸相当立体。
然后他点点头,蹦出来一个词,“Pefect。”
“啊?”周仁和胡总都异口同声问道。
“完美。”我连忙发挥我的翻译作用,“完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