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她感觉自己的手有些疼。
“有,有人吗?”祈因圣虽然挺勇敢,但在这时也畏怯了。
会议室里有一张长长的椭形桌,在桌子的左侧坐着一个人——头发乱乱的,一顶褐色的宽边帽正压在他的脑袋上,从耳朵下方拖下两条齐肩的木串子,两只胳膊放在桌子上——我想,最吸引看者眼球的便是他的左手了——他的手断了,是和其他海盗一样,换成了一把弯弯长长的钩,钩上都是锈纹。但最尖的顶端,却是十分犀亮的。
如菲害怕地快哭了,她更紧地握着祈因圣的手,自己还小声地哭泣了起来。
那个人听了如菲的哭泣,稍稍动了一下身体,任谁都感觉到了他的不悦。他微微站了起来——他不站不要紧,一站令祈因圣和如菲惊呆了。
七夕没有,她还在看她的手。
他的身体有些晃动,嗯,有些不稳,右脚裤筒空荡荡的——是从膝盖开始的,他走路时有“咚咚”的声音,那是假肢——木头与地面碰撞着。
“你们,干什么的?”他用极沙哑的声音问着。
祈因圣和如菲只是呆在那边,七夕只是在看自己的手。
他的眉毛立刻像拧了个结,显出非常的不耐烦。他只是瞪着她们三人——这更令人害怕。
“新来的,嗯,子夹领我们上来的。”七夕见大家都不回答,便随声应了一声——她还在看她的手,她是头也不抬的回答。
那个人用压制着愤怒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走,吧。”
七夕立刻走了,祈因圣和如菲好一会儿明白了过来,她们互相看了看,立刻飞也似的跑,噢,精确的说,是逃,逃走了。
祈因圣她们追上了七夕。
“太可怕了!”如菲哭着说,“天哪,那是人吗?”
七夕这才抬了头。“我去睡觉了。”七夕径自向自己的房间去了。
祈因圣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很沮丧,因为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害怕“人”。
“喂!怎么样?”子夹打着招呼过来了,“船长——”
“别说了!”祈因圣现在听到这两字全身都发毛了,“子夹,你害死我了!”祈因圣慌忙地跑走了。
“喂!”子夹见祈因圣急急地走了,立刻追了上去。
只剩下如菲。嗯,还有沿波。
现在是睡觉的时间了,走道上根本没人了。
“你,不要紧吧?”沿波见如菲低头哭泣着,递过去一条手绢,“搞什么,他有那么恐惧,其实他很帅的,只不过长有一支钩……”
“不要说了!”如菲立刻制止了他,哭得更厉害了,“明知道我怕,居然还吓我。”她已泣不成声。
沿波无法了,他说:“我让你靠在我怀里哭一会儿作为道歉好吗?”
“好。”如菲软软地躺在了沿波的怀里,不时地落眼泪。
“这样下去,我的,名牌,皮衣……”沿波心疼地说。
如菲没有动,不悦地说:“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沿波连忙回答。
如菲继续掉眼泪。
“我的,名牌,名牌……”沿波也开始哽咽了。
4.船只的毁亡
祈因圣此时在房内睡觉,她的思维还在刚才的惊吓之中。
如菲此时也在睡觉,嗯,靠在沿波的身上,嗯,沿波正靠在走道的栏杆上——两个人很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七夕此时醒了,刚才船有些震动,七夕很快就醒了,已觉全身是汗,她这时多想泡澡啊,于是,她解去外套,穿上了白色长纱——对,穿着衣服——白色长纱泡澡,这是针对那些不愿意再洗澡的人但想泡澡的人,发明的方法。
七夕正在想心事,来到浴池,就近原则,她一下子进了左池,此时已是深夜,不会有人和自己一样来泡澡吧?七夕想着。
好累啊。七夕想,我睡了会儿,只睡一小会儿。于是,她靠着池壁闭眼休神。
周围的水蒸气把她团团围住,把她围得紧紧的,紧紧地,把她那张红润的脸泡得开始发白,发白。
好难受,七夕慢慢地睁开眼,此时她已全部浸泡在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