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手青_作者:funny2333(43)

2019-03-11 funny2333

  一头庞然大物破门而入。

  它黑压压的影子铺在我头上。

  我觉得这应该是条大鳄鱼,用短短的前肢来捞我的蘑菇头。

  捞到了,还轻轻拍了两下。

  我惊恐得像是蒸屉里的包子,都快头冒白气了。

  它把我捧在手上,费力地眯着眼睛来看我。那双眼白偏多的眼睛,凝着两点湛黑的眼珠,把我照得无处遁形。

  “谁把他关在这儿的?”它瓮声瓮气道,环视一周,“额头怎么这么烫?就给吃这个?”

  它的鳄子鳄孙立刻炸了窝,甩着长尾巴,叽叽喳喳地争辩个不停,腥臭的唾液顺着利齿喷溅出来。

  “别吵。”它不耐道,抄起我就走。

  可惜到底是爬行动物,走路打偏,一头撞到了卷帘门上。

  立刻有手下搀着它,道:“飙哥,您眼睛还没好全,不好走,还是我来抱着……”

  它眼露凶光,眼睑微微跳动了一下,是个斜睨的表情。

  “你们他妈都快把人给我弄死了,滚一边去,”它又凑过来嗅嗅我,把冰冷的蹼爪搭在我湿透的菇头上,“啧,眼泪把头发都打湿了,冷不冷?”

  我瑟瑟发抖,它用一块大毛巾裹着我,给小孙子搓澡似的,把我的菇头捂干了。

  我埋在热烘烘的毛巾里,眼泪越流越多,一边没什么声音地抽搐。

  它顿了顿,捂紧了我。

  它的栖息地又大又软和,透着股浓烈到呛鼻的消毒水味。

  “别怕,”它干巴巴地安抚我,“我就想睡睡你,不想要你的命,这事也不怨你。”

  我更惊恐了,它少说有几十个我那么大,一颗大脑袋就抵得上我三室一厅,要是被它压着睡上一睡,跟被榨汁机轧有什么区别?

  它甩甩大尾巴,只听啪叽一声,两只孔武有力的蹼爪拍在枕头边。

  “别哭了,睡一会儿。”它道,还撅着宽宽的嘴巴要来亲我,一股冷血动物的腥气,我差点被它吓得晕死过去。

  我撞开它,就要夺路而逃,却被它轻而易举地按在了枕头上。

  “谢辜,你不对劲,怎么不说话?”

  它咧嘴的时候,居然有点慈眉善目的。

  我犹豫道:“你吃不吃素?”

  它道:“我更喜欢吃肉,怎么?”

  我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除了热爱跨种族交配之外,它还是正常的肉食动物。

  我又试探着问:“那……你能不能找条母鳄鱼?我还没你的爪子尖大,会压出蘑菇汁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烧傻了?”它道,又来捂我的脑门,“别瞎想,闭眼,医生一会儿就到。”

  我得寸进尺,看它背上厚实的鳞片:“那我能不能睡在你背上?”

  它不耐烦了:“我看你是找操。”

  它一爪子把我拨得滚了几圈,我饱受委屈,只能挨着它又硬又刺跟猪鬃毛似的脑门睡着。

  它往巢里叼了个医生。一张精瘦的古铜色羊脸,两撇细长的山羊须,仿佛一开口就要咩起来。

  鳄鱼抱着我,把我的菌褶翻起来。

  山羊大夫捻着听诊器,道:“这孩子也是割包皮?”

  我子实体一凉。

  我觉得我再割就不剩什么了。

  第31章

  蒸屉那么大的听诊器,盖在了我的菇头上。

  我咯咯打颤,心如擂鼓,一切的惊惧都被听诊器暴露无遗。

  “他太紧张了,你抱住他,把他胸口的衣服解开。”山羊大夫把听诊器收回去,道。

  我惶然无措,想要回头看看,却被那只大鳄鱼仰面按在它的胸腹上。它搓揉着我脆弱的表皮,撕拉一声把我开膛破肚,剜出两瓣鲜嫩白滑的蘑菇肉。

  我被他掐得疼痛难耐,几乎是瞬间沁出了靛青色。

  老山羊凑过来,嗅嗅我,仿佛我脸上写满了水草丰美。

  它的眼皮上都是松垮垮的黄褐色褶皱,那冷酷的眼神像锥子一样,刺得我遍体生寒。

  卧槽,这玩意儿吃素的。

  我剧烈挣扎起来。

  鳄鱼好整以暇,一爪就把我制住了。

  “听话,先测体温。”

  老山羊说我有三分熟了。

  还目光如刀地问鳄鱼,是不是给我芝士注心了。

  鳄鱼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大夫又自己摇摇头,恨铁不成钢:“您又干这档子事,这孩子看起来就不瓷实,挨不住您那么个折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