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星座诡秘事件_作者:异度社著(104)

2019-12-08 异度社著

    父亲呆呆地望着老皇历,翻到其中的某一页,歪歪扭扭地画两条线,看起来像两条分道扬镳的泥鳅。    春节过后,父亲对那本老皇历生出莫名的兴趣,没事时便对着它发呆,反反复复地翻着,有时候边翻边伸着手指头,算了又算,似乎在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什么好日子,可他这样固执的老头,还能有什么盼头呢?

    趁着父亲到菜市场摆摊,我摘下挂在墙上的皇历,翻到父亲做了记号的那一页,三月八日,这一天不仅仅是妇女节,也不仅仅是我和父亲共同的生日,它还是某个人的祭日,某个孩子的。

    望着这一页皇历上那个歪歪扭扭的“V”字型符号,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这个老顽固为什么会在这一页做这么诡异的一个记号?难道他知道那个关于下水道泥鳅的秘密吗?难道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他才会冷嘲热讽了我二十年,才会故意不让我幸福,才会如影随形地黏着我,甚至就连我嫁人,他也要跟着来,连累我错过无数好姻缘。

    那一年,我八岁。

    八岁生日之前,母亲丢下我和父亲不辞而别,从那以后,父亲就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脾气暴戾的男人。他用泥揪来疏通下水道的习惯,就是在那时养成的。每当他看着泥揪慌乱地被冲入下水道时,脸上总是带着恶狠狠的快意,仿若被冲下的是我那抛夫弃女的母亲,是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懑。

    那时我时常抱着家里的马桶发呆,有时也会为泥鳅们悲惨的命运黯然落泪,心底祈祷着它们不会死,而是在暗无天日的下水道里,慢慢长大、繁衍。后来有一天,楼下的下水道井盖被偷了,我趴在入口,眯着眼睛希望在污水里找到泥鳅的身影。邻居家的小薇嘲笑我异想天开,我一气之下将她推了下去。傍晚时,当小薇的哥哥质问我小薇在哪里时,我搪塞不过,又将他骗到下水道口……

    那个下水道的井盖第二天就盖上了,没有人知道小薇和她的哥哥去了哪里。一个月后,当下水道井盖再次失窃时,人们才在那里发现了两截小腿,一截上穿着小薇的鞋子,另一截上是小薇哥哥的——我想,泥鳅们一定吃饱了。

    而今,当年的泥鳅们说不定已经长成了庞然大物,它们又饿了,所以刘太太死了,死状和小薇兄妹俩一模一样。

    刘太太不是我杀的,真不是。    父亲收摊回来时,阴着脸。当然,自从母亲离开后,他的人生里就再没有过晴天,他将对母亲所有的仇恨,都算在我头上,小时候斥责我学习不够用功,长大后又怪我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甚至就连嫁不到钻石王老五也是我的错,他自己也不想想,若不是他当初留不住母亲的心、若不是他非要拖我的后腿儿,黏着我,我怎么也不至于混得如此不堪。

    晚餐照旧是白米粥加他卖剩下的烂菜叶,我和父亲都吃得索然尤味。

    电视里聒噪的广告声令人心烦意乱,广告播完后,是本地新闻。新闻里有刘太太生前的照片、有小区外那一门黑洞洞的下水井。警方已经将此案和二十年前那两个小孩的神秘死亡联系在一起,他们怀疑是沉寂了二十年的变态杀人狂再次行凶。

    父亲放下碗筷,看了一眼台历,“啪”地关了电视,进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闷不坑声地出了门。浓郁的雾气再次侵入黑夜,整座城都陷入了湿漉漉的梦境里,若置身室外,莫说是五指,就连自己的鼻尖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在这个夜里,又有一名少妇被害,和刘太太一样,和二十年前的小薇兄妹一样,人们只在敞开的下水道口看到她一截面目全非的残肢。

    这个晚上,父亲没有回家。早晨醒来时,他已经外出卖菜了,门廊的衣架上挂着他昨夜穿过的衣服,摸起来有些潮湿,像是在大雾中浸泡了一夜。

    我无法想象父亲在这个浓雾之夜做了什么,我想问他是不是潜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是不是袭击某个夜归的少妇,是不是将她的尸体拋入下水道,喂养那些同样被他抛人下水道的泥鳅们,我知道,他心底仇视一切女人,包括我在内。

    这些问题盘旋在我心中,始终无法问出口。晚上,餐桌上的气氛愈加不冷不热,雾夜的死亡事件在我们之间拉出一条紧绷绷的细线,我和父亲在线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