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陈圭先生_作者:Dayandog(40)

2018-03-09 Dayandog

  然后他飞快饶过我,伸出右手在书架上抽出一本小黄书。

  我劈手就夺,可惜这次陈圭学聪明了。我一扑过去,他就往后一闪,我在扑,他再闪,一直被我逼到下一个书架,我一下用力贴住他,用了十分的力气不让他动弹。他轻轻推了我一下没推开,又加了点力气推我。

  我抬头瞪着他,他的脸紧绷着,面上有显而易见的不适,高直的鼻梁与眉根眼窝处的阴影相融,有点深邃压抑的感觉,但他也还没张开,脸上的轮廓没有完全显出棱角,而且睫毛很长很黑,从根部开始根根分明,两颊的肌肉也仍是少年模样,皮肤细腻肤色均匀。

  我不止一次赞过他的容貌,我相信,只要他不走下坡路走长残路线,顺其自然,青春期随便他怎么折腾,从一个男孩到男人,他也会越来越帅。

  荷尔蒙的吸引力。

  “你放开我,书还给你。”他突然在我耳边说。热气直直投进耳朵,像扔进了一颗火种。

  我的耳朵一麻,整个人抖了下,半边脸都开始发烧;不管他不是故意朝着我的耳边说的,这样的动作也足够让一个猥琐的我不知所措。

  我急忙退开了一步。

  两个人分开站定,机智如他,猥琐如我。

  静默了1分钟。

  “你经常来看书,看的就是这些?”

  我说慌:“没没,第一次,看见书皮挺显眼的,好奇,就看了。”

  “别看这种乱七八糟的。”

  我抬头:“你怎么知道乱七八糟,你看过?”

  他瞪了我一眼,眼神颇不自然,急忙否认:“没有!”

  过一会儿又补上:“叫你别看就别看。”

  “喔。行。”

  陈圭把手里的毛笔盒递到我面前:“这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我脱口而出:“你留着吧,我妈挑了好久的,你不要也没法退货,而且我们这里除了你也没有练字的啊。”

  他还是坚持:“我有笔,什么也不缺,这个我真的不能要。”

  “为什么呀?我给你补课的时候你妈妈还给了我好多钱呢。我都已经花了。你就非要让我显得特别不是人,是不陈圭?”

  “是。”陈圭忍笑:“杨欣桃笔你拿回去,我要是收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我一次也不能收。”

  我不高兴:“我又不是贿赂你,你就不能收下笔然后好好的感谢一下我的友爱嘛!”

  “不能,杨欣桃,我不能收你们家东西,真不能。我知道阿姨对我好,但我没帮什么忙。你把笔带回去,怎么跟阿姨交代你想好,但我不收。”

  我想了想:“也行,那你把书给我。”

  陈圭摇头,一本正经:“别想了,下次我要是再看到你看这种,你就先想好怎么跟阿姨解释吧。”

  “哎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大声道:“到时你一不开心,天天拿这事儿威胁我怎么办?”

  陈圭神色正经,摇了摇手里的书,颇为阴险地:“也有可能,所以你不要惹我生气。”

  “……”

  此事我颇为忌惮,事后我常常在陈圭身边晃悠,鞍前马后溜须拍马谨言慎行,争取给陈圭留一个已经痛改前非改过自新的我的形象。

  比如说,周日范毅来这儿,有时碰上陈圭练字什么的,他就来我家串门儿。

  那时候《新白娘子传奇》重播依旧火的一塌糊涂,我周末除了玩就是看电视,音量调到最大。

  整个屋内外都环绕着一句“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只为这一句断肠也无怨”的恩爱誓言。

  范毅不爱看这个,老抢遥控板看球赛。

  于是我们约定好一人看十分钟,于是屋外的声音在“千年等一回”与“XXX抢到了球并且一路带球进攻……”中切换。

  这时候我就要赶他走,让他去陈圭房间的电脑上看视频。

  范毅说他不敢,陈妈妈不太喜欢他。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窗户,笑跟范毅说你看陈圭那货,竟然还在练字。你说他是不是准备飞升了。

  然后我把白娘子里面拜求观音大士点化的歌儿改变了一下:‘青城山下陈土土,洞中千年修此身,一心向道无杂念,皈依三宝弃红尘,望求菩萨来点化,渡我土土出凡尘’。

  我又跳又唱的模仿终于引得范毅大笑,他一捧场我就跳得更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