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母亲周亭已经急坏了。
他的胸口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着,撞得他五脏六脏都有些移位,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父亲怎么会被割脉?
谁干的?
家庭医生匆匆忙忙地赶来,总算在问题还能控制的情况下,给司徒铭止住了血。
司徒烈和周亭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处理好司徒铭的伤口后,周亭擦了擦眼泪,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浊气,然后扬声对管家说:“去把唐悠然那个贱人给我请过来!”
这是打算炮轰唐悠然了,周玮心里窃喜,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她的父亲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只是服从道:“是。”
说罢,就转身出去了。
管家离开后,周亭怒气冲冲地对司徒烈说:“这是唐悠然干的,她刚才来过这里!”
她这是陈述句,语气无比肯定。
“只有她才有动机伤害你父亲!”
司徒烈心中的情绪激动地汹涌着,胸口急促地起伏着,目光里一片沉痛。
唐悠然,真的是你干的吗?
……
唐悠然此时正一个人坐在喷泉池旁边,看着池中的水柱,回忆着五年前的那些往事。
快乐的,幸福的,痛苦的,绝望的,它们在此时此刻全化作胸口一股无以名状的情绪,沉甸甸地积压在她的胸口,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痛。
她想离开了。
她不想再待在这个满是回忆满是伤痛的大宅里了。
就在心里产生这种想法,准备迈动步伐离开的时候,突然看见周管家带着几位男保镖神色匆匆地朝她走来。
他们要干什么?
唐悠然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
周管家在距离她三步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神色凝重地对她说:“唐小姐,夫人有命,请跟我们走一趟。”
周亭又想干什么?不过她却是不想去面对周亭了,唐悠然抿了抿唇,淡淡地拒绝道:“不,我不去了!”
说罢,就转身离开。
周管家冰冷严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爷被自杀了,唐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轰!唐悠然的大脑突然一声炸响,娇躯突然晃了晃。
半晌,她缓缓地转动自己僵硬的身体,茫然无措地看着周管家,语音艰涩,“你说什么?”
司徒铭怎么会被自杀了?
周亭又为什么要派周家过来请自己过去?难道她怀疑是自己杀害司徒铭吗?
想起五年前司徒烈调查司徒铭坠马的事情后,周亭对她疾言厉色的脸孔,她仿佛感觉有一股冷嗖嗖的寒风窜进自己的身体里,冷得让她的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阿烈,不要再纠结犹豫了,就是她谋害了你父亲,你把她送去警察局啊!”
“她恨你的父亲,她的日记本里写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动机,她接近你就是为了谋害你的父亲,她卑劣无耻地玩弄了你的感情,如果你还心软的话,就无药可救了。”
“孩子引产吧,我们不要了,我们不要这种女人的肮脏骨血了。”
可当时初菱已经七个月大了啊。
当年周亭残忍的话言犹在耳,每想一次,唐悠然就感到锥心刺骨地疼。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能够治愈一切伤口,但是有些伤口,时间越长,结疤就越深,想要再度变完整就会变得难上加难。
每向小洋楼迈向的一步,唐悠然就觉得心就像被刀狠狠地钝了一次。
当她重回司徒铭的房间,看到周亭瞪着她气势汹汹的模样,还有司徒烈失望又愤怒的目光时,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钝得千疮百孔了。
“啪!”周亭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她一巴。
巴掌声响彻在整个房间里,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触耳惊心。
或者旁观者听到的只是响亮的巴掌声,但唐悠然感受到的只有钻心刺骨的痛。
周亭像五年前一样疾言厉色,不,愤怒的程度甚至比五年前更甚,“唐悠然,五年前阿烈没有把你交给警察是个天大的错误,你这个天杀的贱女人!”
脸很疼,但唐悠然面色始终平静。
她的眼睛甚至就像死海一样麻木,她麻木地看着司徒烈,淡淡地解释道:“这是个局,向我下套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