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魏召南挑了挑眉,“信仰在社会的每个阶段都存在,是道德的一部分,你这么说,是将宗教的概念泛化了,两者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林晏对魏召南的反驳没有感到不高兴,学术本来就是要在争辩中进步的。林晏想了半晌,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只好说:“或许吧。”又分出一部分思维想到,即使魏召南现在已经离开高校进入体制,他依然像个尔雅的学者多过政客,无怪曾经自己那么迷恋。呵,现在也依然很有魅力。
本来满脑子的学术被一丝胡思乱想打破,林晏便也没了继续讨论下去的欲望,便说:“晚饭想吃什么?医生说你现在还只能吃流食。”
魏召南看着林晏不说话。
“你可以选择蔬菜粥、南瓜粥、八宝粥、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
林晏笑起来,“好,等我一会儿”。
林晏在附近餐厅打包好,在花店前驻足。
“先生要买花吗?”花店的小姑娘招呼客人。
林晏要了几支向日葵和桔梗,等小姑娘包扎好。
“先生您的花,下次再来打九折哦~”
走进医院,前台的小护士看见林晏拿着花,偷笑着和旁边的人眨眨眼睛,猜测林晏和67床病人的关系。
林晏向小护士借了花瓶,把花束拆开放在魏召南的床头,惨白的病房就有了星星点缀。
“你还去买了花。”
“嗯,看着高兴点。”林晏把勺子递给魏召南,“你的粥”。
魏召南安静地吃完,看林晏收拾好。
“你在J大考古实习去了哪儿?”
“土耳其加泰土丘遗址和埃及柏柏尔墓地。”
“柏柏尔墓地,找到了?”
“比较幸运,但没有发掘,只做了基础的踏查。”
魏召南便引着林晏多说一些,不时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一点点打破再见后的隔阂。
这一天出院,魏召南的表兄温阑州开了车来接。
“你怎么又把自己弄进医院了?”温阑州话是对着魏召南说的,却在打量林晏。“你是召南的朋友吧,麻烦你照顾这么久。”
林晏有些愣神,朋友这个词放在自己头上似乎并不合适。
魏召南把温阑州打发去拿行李,不想其他人多过探究自己和林晏的关系。
“你和我们一起走。”魏召南看着林晏。
林晏的工作早已完成,早该回去述职,因此就应下了。
高速路上魏召南话很少,林晏只得陪着温阑州说话,架不住温阑州好奇心旺盛,被迫把自己的情况透露了七七八八,又塞了一耳朵魏召南的家事。
车子驶入小区,林晏暗中舒了一口气,下车告别。
“还看,人都已经看不见了。”温阑州嗤笑,发动车子离开。“你和他怎么回事?是处着还是分了?”
魏召南脸色晦暗,不想回答。
“那就是分了,不想放手?”
“嗯。”原本以为可以放手,但是再见就忍不住,若是真的没有抓住,以后怕是会后悔。
“那就去追回来,别这么半死不活的,怂。”
“嗯。”魏召南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温阑州把车拐进一个独栋的联排后停下,“姨父说让我把你带回家。”
怕是一出事他们就知道了,看魏召南没有告知他们的打算,又有人照顾,只好装作不知道。
进了门,“妈。”
温淑真早就在客厅里候着了,听见声音站起来,“一个多星期没回来了,我已经做好了菜,阑州也一起留下吃吧。”温淑真有些心疼,自家儿子受罪进了医院,消瘦了一些。
“不了,媳妇还等着我回去呢,我不回去她不高兴。”
“那行,你路上小心点。” 温淑真有些羡慕,把温阑州送走。
“哎。”
林晏回到单位向领导述职,所长沉吟了一下问林晏想不想单独负责这一项目,林晏自然答是。过后召集了地方相关部门开了个会,便将这件事初步定下了。不过在正式发掘之前,还要先做好规划,以及落实相关手续。
一道申请被扣在上面迟迟没有同意,林晏只得跑一趟文广新局。
“电话里一直没有说清楚,现在我人来了,为什么不批?”林晏站在办公室里,问局里办事的人。林晏有些焦躁,本来是个很简单的事,审批下来就可以动工,现在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卡在这里,影响进度,而办事的人也一直吞吞吐吐地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是我们这边的问题的话,我们也可以配合解决。”
“原因我也不知道,领导说什么我就怎么办。我没有审批这个项目的权限,你去问我们领导。”办事的小姑娘脸色也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