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亮平说:“有道理。”何净荷说:“你看我跟田岳真的没希望吗?”卢亮平说:“实际上田岳并没有喜欢上那个护士,我是觉得有这种趋向,因为田岳说,那个护士给了他莫大的支持,我想那是因为爱,所以我就跟你说,他们有可能在一起了。如果他们没有那个意思,你还是有希望的。”
何净荷说:“你多大了?”卢亮平说:“我跟方克同岁。”何净荷说:“你也太老了。”卢亮平说:“我是壮年,老不老要看干什么了。”何净荷说:“没结婚呢吧?”卢亮平说:“离婚了。”何净荷说:“想找个多大的?”卢亮平说:“想找个够本儿的。”何净荷说:“什么样的算够本儿呢?”卢亮平说:“家世、本人身家、外貌、性情都要好。”
何净荷说:“那说的不就是我吗?”卢亮平说:“你打算跟我吗?”何净荷说:“我这种人是不会找你那种人的。”卢亮平说:“我喜欢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人,但是看来又不那么老,又不那么势利,又不那么市侩狡黠,有一种水流千年依然清澈的感觉。”何净荷说:“我妈就是。”卢亮平说:“你妈愿意跟我吗?”何净荷说:“我爸还活着呢,他们也没离。”
卢亮平说:“田岳不喜欢你这种女孩儿。”何净荷说:“怎么呢?”卢亮平说:“太爱逗话,田岳是那种话极少的人,也不喜欢听别人啰嗦,他喜欢蔫不拉几,善于用眼神和肢体交流的人。”何净荷说:“一起过日子就是应该互补啊,他不爱说话,不等于也不爱听别人说话呀,要不然生活多寂寞呀。”卢亮平说:“不是,他需要的不是互补型,而是同类互助加强型。”何净荷说:“你又不是他。”
卢亮平说:“我是他肚子回的蛔虫。”何净荷说:“我会为了他改变的。”卢亮平说:“说这话多不负责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句话显然不会成真,何必勉强呢?我看你跟我倒是挺合适的,我也不嫌你话多。”何净荷一撅嘴,说:“那还不如跟方哥呢,他还比你有钱,又比你帅,又比你干净有品味。”卢亮平说:“可是他没有我能将就啊。”何净荷说:“谁用你将就,你想将就,我还不想呢。”
卢亮平说:“无将就不成夫妻。”何净荷说:“真正的爱是不需要将就的,只有互相欣赏和体贴。”卢亮平说:“这样的爱你也找不到。”何净荷说:“不用找,我心里就有真实的爱,我也相信每个人都有,田岳也有。不用你告诉我爱是什么样儿,我这种人的爱和你那种人的爱显然没有共通之处。大叔,你找你的,我找我的,谁也不必说服谁。”
卢亮平说:“莫非代沟的原因?”何净荷说:“显然是人种不同。”卢亮平说:“是。”卢亮平看了一眼盖麻生,说:“你是怎么和她做朋友的?”盖麻生说:“不论她说什么都顺着往下说,脑子里只想她的身体,不想她的脑子和人性。”卢亮平说:“只考虑肉质,时间长了不会厌倦吗?”盖麻生说:“有些动物终生只吃一种食物,只关心怎么才能弄到嘴,才不会考虑其它。”
卢亮平说:“这要求也太低了。”盖麻生说:“其实已经很高了,符合和满足这种要求的并不多见,甚至已经频危了。”卢亮平说:“也是的,这可以保证你的纯洁和品味始终如一,怪不得你气质这么笃定坚硬。”何净荷说:“是啊,我也是这种人,只吃一种食物的动物都是选择标准极高的,保证了品种的纯洁性,这种动物都是高贵的珍惜物种,而且越来越少了,我们这种人也是越来越少了,好珍贵、好珍惜的。”
卢亮平说:“快灭绝了,世界上的动物饮食结构在向两个方向发展,一种是杂食,越来越杂食化,一种是择食,越来越刁钻单一。杂食的动物一般智商高,生命力旺盛,繁殖率高,占领了世界的大部分,那些择食的因为受环境影响太严重,又不容易改变的物种就只有走向灭亡了,所以物种的进化方向为杂食性。”
何净荷说:“爱情杂食性是社会的悲哀,爱情的择食性才是进化的方向。要把精神追求和物质追求分开,才能保持物种的平衡发展。既有高度纯洁宝贵的精神,又有强大健康的体魄,这才是正常的进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