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天看向苏寥,“今天真是托我们小苏的福,时延这小子就想不到我好这口。”
顾时延颇不客气道:“那我是怕你喝酒误事,又被人拉到赌场输个精光。”
顾放天“啧”地一声,“你小子又来了,小心我拍死你!”
“喝你的酒吧!”顾时延坐好,拿起筷子,夹起一只藕丸送到苏寥面前,“超好吃的,你尝尝。”
光闻着就挺香的,苏寥张嘴准备咬上去,顾时延迅速收回塞到了自己嘴里,哈哈大笑道:“想吃自己动手,懒死了!”
苏寥趁顾放天不注意,拧住他的耳朵狠狠地掐了两把,疼得他呲牙咧嘴,她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顾伯,我敬你!”
“这感情好。”顾放天和她碰杯,感叹道:“小延这孩子像他妈,不喜欢喝酒,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顾时延啃着红烧小排,不以为意,“在外面应酬喝两口就算了,在家我凭什么,还搞不懂你们呢,这有什么好喝的?”
苏寥剜了他一眼,“道不同不相为谋!”
傅文慧把汤端上桌,见苏寥鲜少动筷,问道:“小苏在国外待久了,吃不惯家乡菜了?”
“她就装给你们看的!”顾时延见识过她的饭量,“吃的就比我少一点。”
苏寥气的踩了他一脚,脸上却在笑,“不是,才吃没多久,待会我来个夜宵。”
顾时延蹙眉:“都跟你说了吃年夜饭,谁让你提前吃的?”
“饿了就吃了,这个也不会浪费的。”苏寥喝了几杯酒,想起那个便宜弟弟,起身走进次卧,见他把一盒车厘子已经吃得所剩无几,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犬夜叉》,她不咸不淡地问道:“你不吃饭吗?”
苏凡扭头看向她,嘴角全是染上的暗红色汁液,手上也有不少,笑着答道:“姐姐我饱了,你不用担心,饿了傅姨会帮我做的。”
苏寥觉得他还挺不客气的,“你是经常过来这边玩吗?”
苏凡躺在地板上,揉了揉肚子,“爸爸画画,妈妈弹琴,两个人都不会做饭,外面的也不如傅姨做的好吃,所以他们总是把我送过来。”
苏寥嘴角微抽,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绝配,“你们家现在租的房还是买的?”
“住在我外公的房子里面,他两年前过世了,我哭了好久。”苏凡喃喃道:“可是他离开后没多久,傅姨就来照顾了,我好像就不是那么难过了。”
“那你长大后要报答傅姨,知道吗?”
“当然。”苏凡亮出自己书包里的成绩单,“姐姐,我才拿了班级第一!”
“厉害。”苏寥说完,背过身子,微松了一口气。
得亏还有个住的地方,否则按苏寂年那种几年都卖不出去一幅画的状况,这一家三□□脱脱地睡大街,醉心艺术没错,但前提是解决温饱好吗?
算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可能他们物质追求比较低吧,苏寥不赞同也没资格阻止,总之,苏寂年没来找她的麻烦,说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现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抬手拿起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看到顾时谦,苏寥见他笑,自己也无意识地扬起了嘴角。
伸出食指,划过那张脸,如果他还活着,今天会更加热闹吧,或许,她已经嫁给他了,不会写《岁月有时》,更加不会成为一名编剧,大约就留在临市,当一名稳定的体制内员工,下班后,一起买菜、做饭,很平凡,但同时也很幸福。
走到拐角处,还是乐高空间,尽管过了很多年,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轻闭双眼,解放牌自行车、老夫子的漫画书、三毛钱的红豆冰棒、俄罗斯方块游戏机、坐在角落看书的顾时谦、趴在床上玩游戏的顾时延、收音机里放着港台地区的流行歌曲,还有夏天的桑葚和放进蚊帐中的萤火虫,一一涌现在她脑海里面,全是《岁月有时》这本书的灵感来源。
坐到顾时谦的专属地盘上,苏寥这才发现旁边还放了一只储物箱,里面有不少他曾经用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