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八角山虽大,但障碍物少啊,能藏身的地方有限,”小幺信誓旦旦道,“两天捋一遍肯定够了。”
“树挪死,人挪活,少不了周旋,”陈牧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又拿出两包饼干放在身上,然后把其余的东西留给小幺,“你守在这儿。”
“我跟你去吧,对方两个人呢,可能还不止,”小幺像是在请求,自打王韶峰伤了以后,陈牧做事越来越谨慎了,但她一样是肩上有徽章的警察,不能任由自己的搭档孤身挺进,“有个帮手总是好的。”
“这是命令,不是在跟你商量,”陈牧的话简洁有力, “我需要有人守在出口。”
虽然不一定是唯一的出山口,但极有可能是唯一的粮源地,那么如果将来即便他在山上找不到人,小幺也有可能在此处与对方相遇。
陈牧说完,拔出腰后的手-枪,快速一拉,子弹上膛。
“小心哦,”小幺退到两块石头的中缝里,对陈牧喊道,“记得她等着你呢。”
陈牧头也没回地答:“我不会有事。”
陈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白茫茫的碎石间,往高处的山坡上爬去。
他不是争强斗狠的人,但唯独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稳赢。
不拿胳膊不送腿,更不拿命赔给对方。
他要把一个完整的自己给她,当作新婚最好的礼物。
七天后,不管结局是什么,他都要安全回到云来县,回到她身边。
☆、第67章 目标现身
三天后,在山上转了近七十多个小时,陈牧莫名的心烦意乱,前面那点踌躇满志的耐心似乎在一点点地流逝,直至消亡不见。
一半的时间转眼而过,他几乎走遍了八角山上的每个角落,却没见过任何活人生存的迹象,更别说找到毒龙了,就连人影都没看到过一眼。
野外存在最大的现实问题无非是吃饭和睡觉,就算他们存够了供给三天以上的水分和野果,难道这些天可以忍住不吃点熟食吗?火呢?不睡觉吗?可那些适合躺上一天半宿的平整洞穴里,却并不像有人进去过的样子。
况且就算不睡觉,新陈代谢呢?人类尿液和粪便的残迹呢?怎么会一点没有?
难不成估算失误?
绿藤上野果被摘只是个巧合?他们早插翅高飞了,留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不可能,除非毒龙不怕死,也不怕再次被抓,他们再能耐,不也终归是人嘛,人该有的弱点,他们也不该少才对。
陈牧来到最南角的山峰顶上,望着目及之处漫无边界的山石,头上空骄阳似火,山风卷着沙尘疾疾袭来,迷蒙着他的眼睛。
如果天黑前还是找不到人,就立即撤,陈牧暗暗想到,他耗不起时间,小组里现在做事的只有小罗一个人,不能因为抓毒龙,其他的就全抛之脑后,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日常的维护要比抓一两个大走私犯更属职业范畴。
下山的时候,看到信号还勉强有一格,他下意识地拨通了方琛的电话。
自从前几天离家后,还没跟她说过哪怕一句话,而他也知道,如果电话不是由他打过去,她是不会主动联系的,因为担心影响他的工作。
陈牧打过去后,电话响了几声,无人应答。
挂了,又打,依然没人接。
陈牧跳到下方的一块石头上,皱着眉:“搞什么鬼?”
多天不听她的声音了,他发现自己竟有些惶急,三分钟拨出去了四次,每次都拨到那头语音提示说请稍后再拨的消息。
最后一次,方琛终于接了电话。
没等她说话,陈牧劈头盖脸地诘问:“干嘛呢?半天也不接电话?你有没有一点做人家老婆的自觉性?”
方琛柔柔的声音:“我刚擦了照片,正要挂上去呢,手机在卧室。”
他更急了:“不用你,等回去我挂,太高了,家里又没其他人,摔了怎么办?”
“最后两张了,哎,对了,我昨天去医院看王韶峰了,医生做了皮试,可能明后天就能做接肢手术了,他闹不住阿依莎软磨硬泡,终于肯和她说话了,晚上两个人在病房说了好几个多小时呢,一直到医生过来要往外赶人了,她才出来,”方琛欣慰地笑着,一事不落地做着汇报,“我早上联系王老板了,他让我下周去公司兼职,你怎么有空打电话了?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