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扉页_作者:也稚(126)

2020-02-23 也稚

    暂时就这样。期待你的回信。回信的时候记得写收信人是庞景汶,地址就是信封上的地址,那是他的宿舍。

    爱你的山茶

    二零零九年十月十五日」

    「亲爱的叶钊:

    收到我的信了吗?我怀疑邮政坏掉了。这么古老的通讯方式,真是不太适合我。但你不肯接我电话,总不能一直叨扰老秦,只好给你写信。

    没有电话好不方便,我在西单买了一部二手索尼,比起时兴的iPhone,我还是喜欢索尼。电话卡是季超用他的名字帮我办的(号码),期待你的来电。

    北方的冬天好冷,走在路上总像被装在一袋放了好久的干瘪的薯片里。不过,我有点儿喜欢这儿了。什刹海冰场你去过吗?我和庞仔常常去玩。我喜欢在冰面上看日落。

    我住在孙庄,这里很租金很便宜,住的大多是做音乐人,像是摇滚难民营。季超让我住他那儿,我才懒得给他收拾。他混得不错,在留学机构做西语老师,公司有食宿铺贴。新的键盘也是他给我买的,当然,赚了钱我会加上利息还给他。

    拖季超的福,我认识了一些朋友,有个拉大提琴的女孩对我们乐队很感兴趣,乐队里有大提琴也很好吧?过些天我们会去剧院看她演出,合适的话,我想让她加入我们。

    最后,预祝新年快乐,诸事顺遂。

    你永远的妹妹崽

    二零零九年一月十五日」

    (一张照片:夕阳下,长发齐肩的女孩坐在未名湖畔)

    「亲爱的叶钊:

    春夜的缠绵的雨,让我想起重庆,以及,更想念每分每秒都在想念的你。

    照片是在未名湖畔拍的,稍稍模仿了你过去的照片。北大的环境很舒适,早知道我就好好学习了。(开玩笑)我不喜欢念书的。

    顾襄,就是上次和你说过的拉大提琴的女孩,她被维也纳音乐学院录取了。她会好多乐器,我怀疑有弦的她都会一点儿。我很喜欢她。

    我们在后海的酒吧玩,遇到了乌克兰青年,都调侃说气氛很苏维埃,还有人喊我“毛妹”……也懒得强调我不是俄罗斯人,爱怎样怎样。

    我还遇到了梦旅人乐队,周莉和我讲了一些关于你以前在北京的事。说你们打惹事的外国佬

    ,追着他们好几条街。还说你喜欢赛摩。喝醉了听见音乐会跳舞。(笑)我没法想象。

    还有,你的电话变成空号了,告诉我你的新号码好吗?

    你的卡蜜莉亚

    二零一零年 四月十五日」

    --

    (一张没有封面的光碟)

    「亲爱的叶钊:

    夏天总是美好的,是氤氲里的雾气,泡泡糖般的Dream Pop。

    这是我们这段时间做的一些新歌,单独为你刻的光盘,只此一份,一定要听。我将《一页》重新编曲了,加入了口风琴。

    近来有别的酒吧邀请我们演出,一周大约一两场,能赚两百,分下来一个人就是五十。忘了说,顾襄没有去奥地利,她负责吉他或大提琴,还有和声。她也很会唱,嗓音甜蜜。说不定波落落卡以后会有两位主唱。

    我们偶尔会去顾襄家里吃饭,她家在长安街,有小小花园,她母亲说等茶花开放的时候,邀我去看。原来山茶惧阴喜阳,倒是和我很像。

    说些别的。庞仔喜欢上了vintage,尤其是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风格。北京好多漂亮的vintage店,我也爱逛。

    我买了新的吉他,还是Gibson的古典吉他,喜欢他的音色。

    还学了点儿俄语,季超的朋友教我的。我记不太清你跟我说的俄语了,你当时说的不是再见对不对?

    也看了一些小说,找到了我钟爱的作家,明白为什么不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了。就像你喜欢Oasis不喜欢blur一样,这位作家偏爱托尔斯泰,讽刺过陀老。要不要猜一猜?

    камелия

    二零一零年七月十五日」

    (一张照片:昏黄灯光映照,女孩握着麦克风,乌黑长发因偏头而垂在一侧,厚重的刘海遮住她眉毛,烟熏妆将灰蓝得眸衬得更迷人,涂了乌梅色的嘴唇张开,似在动情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