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潜台词分明就是你是不一样的。王舸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唯一不变的只有如影随形的激动和肾上腺素升高。
“先冷静点。这不是件小事。”他轻轻地把手腕抽出来,背在身后。他的手烫的厉害,从手掌到手腕再到手臂,都好像被放在沸水里煮过,而热源就是林斯远。
虽然情感已经在叫嚣着还在犹豫什么,理智还是夺回了控制权,促使他说出一些扫兴的话。
“我们可能会面对很多的困难和压力,我们的亲人不一定会支持我们……”
“这些,你都准备好了吗?”
林斯远刚要开口,王舸制止了他。“不用急着回答我,好好思考一下,想清楚再说话。”
“可是我现在就考虑好了!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后悔一辈子!”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一个冷静的人会说的话。”说这话的同时,王舸的脸变得通红,他觉得自己发烧了。不然怎么会头晕目眩,好像身在云端一样飘飘欲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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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舸叹了口气,他觉得脸上有点痒,忍不住用手挠了挠。“总之你不用现在下结论,时间还长着呢。”
他把书包拎起来,不敢看林斯远,落荒而逃。“那我先走了。”
回到宿舍,坐在床铺上,他的脚还在打颤,手指也有点不听使唤。王舸走到镜子前面一看,脸果然涨红的像一个熟透的番茄,更红的是他的眼睛,里面燃烧着一簇火焰。熠熠生辉,透着对未来无尽的期待。
他还是搞不懂,这到底是不是一场美梦。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一切感觉都那么真实?所有的情感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悲伤、恐惧、喜悦、激动,大起大落,把他震得晕头转向。如果不是梦,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会顺遂的这么不可思议?林斯远也喜欢他,这简直是梦里才能发生的狂想曲!
这个平日里被困在潜意识深处的欲望,只有在梦中才可以得到满足。
王舸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很痛,可是他却笑了。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苹果肌隆起,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愚蠢的笑容竟是停不下来,他好像被打了神经毒素,只能维持这一个表情。
他想要大喊,想要吼叫。此时他的血管里流的已经不是血液,而是热巧克力。这一股热流在他的全身上下窜动,叫嚣着,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寻找释放的渠道。
“哇,你傻笑什么啊?发春啦?”侯杰一推开门,吓了一跳。
王舸点点头,“可能是吧。”
虽然王舸的确打算在林斯远考虑清楚之前避免和他见面,防止干扰他的判断。但是他没想到用这种方式。
他居然得水痘了。那天浑身发烫得感觉不光是因为心情激动,还因为发烧。而脸上的瘙痒则预示着水痘的萌芽。
时值期末考试,班主任为了不让疫情扩大,迅速地批准了假条,把王舸赶回家去了。
但是张晓云也是老师,到了这时候忙的根本顾不上他,王舸委婉地拒绝了请钟点工照顾他的提议。他天天躺在床上看书, 饿了就起来煮点面条。
因为不用上学,也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连星期几都不知道了。
还是他妈出门前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今天星期六了,明天我休息,给你煲点汤补补。”
今天都星期六了,那么距离林斯远和他摊牌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三天了。不知道他考虑的怎么样了。
要说这三天里他一点也没担心过,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不管在他昏沉沉的梦中,还是短暂的清醒时刻,都在挂念这件事。
梦中通常以当时的场景为开端,就像玩gal game,模拟出如果当时王舸选择不同的选择肢的可能情况。
比如,他当时立刻答应林斯远的剖白,然后他们就抱在一起。这时王舸惊醒了,浑身是汗。他又庆幸这个梦没有继续下去,让他没有进一步亵渎林斯远,又失望于这个梦没有继续下去。
又比如,他冷酷地甩开林斯远的手,掉头就走。但是这回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梦中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一旦注意到这点,自然也就从梦的囚笼中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