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羌羌:“……”
她只在心底承认,她确实仍旧感觉浑身软绵绵,不怎么使得上力。
韩烈走后,她进浴室洗了个澡,越看他留下的痕迹。越臊,匆匆地冲了冲泡沫就出来,躺倒在床上,却是没几秒就入了眠。
梦里是那许久不曾入境的春梦。手指薄茧簌簌,指肚温热且粗粝。较之前不同的是,这回这个男人不再只是单纯地抚摸,而是压在她的身上,不断耕耘。她感觉自己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狱,上一秒欢愉至死。下一秒疼痛不堪。
男人模糊的面容一点点地清晰,一点点地清晰。
她在梦里一眼都不敢眨,终于,看见了韩烈。
佟羌羌猛地睁眼,从床上坐起,捂住胸口剧烈的心跳,额上薄汗涔涔,唇边不由泛出笑容。即便只是个梦,她还是希望是韩烈。很庆幸,是韩烈。
耳中在这时捕捉到外面传来的开门的动静。佟羌羌立即下床。一时之间找不着拖鞋,她着急着出去见韩烈,干脆光着脚噔噔噔地跑出去。
客厅里,一个陌生的女人扶着行李箱的手柄,有点惊慌地躲闪着五花肉的吠叫,嘴里嗔怨着:“韩烈,快抱走它!你什么时候又养了狗?怎么没和我——”
对方抬头,目光与佟羌羌对上的一刻,话语戛然而止,同时脸上的表情转变成满面的疑惑。
佟羌羌霎时顿住脚步,一脸的喜色迅速消褪,愣愣地看着对方。
二十岁出头,帆布鞋,牛仔裤,薄衬衫,头上戴着顶帽子。纤侬有致,明眸皓齐,水灵灵的样貌,加之方才她开口时的嗓音,更显得娇俏俏的。
不及佟羌羌说话。对方已挑起凌厉的眉尾质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韩烈的家里?!”
佟羌羌的喉咙像是黏住了一般,突然张不了口了——对方是摁了指纹锁自己进来的,说明和韩烈不仅认识,而且关系亲密。
这样的女人,佟羌羌只能想起一个。就是那另外一间客卧的主人。那位史密斯先生曾说漏嘴的“misszeng”,对吗?
她上前来一步似要抓佟羌羌,但五花肉仍挡在两人之间,冲着她吠得厉害,她瑟缩地后退,这才不敢靠近。
佟羌羌连忙蹲下身抱住五花肉。顺它的毛:“嘘,别闹,不是陌生人。一会儿吵到邻居要来投诉的。”
五花肉今天倒是给足了她面子,哄了它两句,它竟是当真听话地不吠了,呜咽了两声在她怀里蹭了蹭,便完全安静下来。
待佟羌羌重新起身时,却见那个女人眸光古怪地直勾勾盯着五花肉,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
佟羌羌搓搓手,小心翼翼地询问:“请问你是……?”
对方看回佟羌羌。表情十分不善,也不回答佟羌羌,只掏出,拨了号码,顷刻之后对着那边道:“韩烈,我回来了,现在在你家里。”
***
等待,是无比漫长而煎熬的。
佟羌羌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那个女人轻而易举就用钥匙打开了那扇被韩烈锁住了的房间。对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仿佛是她的家一般。
她晃荡着,像许久未归的主人巡察自己的住所,而后看到在睡觉的五花肉,似乎有点想要靠近的意思。
不过她才走了两步,五花肉便警惕地睁开眼,从它的窝里站起,甩了甩浑身的肉,走到佟羌羌面前,猛地跳到佟羌羌的怀里。
那个女人当即瞪了佟羌羌一眼,颇为气急败坏地回了房间。
佟羌羌搂着五花肉,心神不定地顺着它的毛。
门上在这时传出动静,佟羌羌即刻从沙发站起。看见韩烈从玄关走了进来,她低低地唤:“小叔……”
但听兴奋地一声“韩烈!”完全盖过她的声音。一道俏丽的身影从里面快速地奔出来,直接投入韩烈的怀抱里,两只手臂吊在韩烈的脖子上,喜笑颜开地说:“我回来啦!我回来啦!我终于回来啦!很惊喜对不对?”
韩烈皱了皱眉:“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医生同意你出院了吗?”
“同意,当然同意啦!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吗?不提前告诉你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啊!我求了connie好久,她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不透露我回来的消息!”
她的语气仍旧兴奋,韩烈的眉头却越拧越紧,拉住她藤蔓一样越缠越紧的手:“站直了,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