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你的吻,缄默我的唇_作者:平方缪(296)

2018-03-06 平方缪

  临出口时她滞住了。

  她预感得到,这会是一个哀伤的故事。

  她不敢去触及。她害怕触及之后自己被感染。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主动挑起对话。她需要做的不是去了解韩烈的想法从而说服他别再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她需要做的是坚定自己的心不受外界任何动摇。

  “你不是说想休息吗?休息吧。”佟羌羌这意思就是要终止聊天。

  不过韩烈似乎还并不想就此结束。

  “羌羌。”

  佟羌羌闭着眼,假装没听见。不予回应。

  韩烈的手掌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摸了摸:“和他离婚。”

  佟羌羌的心间泛出冷意:“韩烈,我知道你今天的心情不好状态不佳。我只当作献爱心,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可你不要以为我容忍你就等于?认你的所有言语和行为,你更是不要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来进一步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无法保证自己能维持我的乖顺躺在这里。我有丈夫,我现在这样和你呆在一起,只令我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趁着丈夫不在期间与其他男人幽会偷情的下贱女人!”

  韩烈的手指在话的尾音时突然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从他的胸前抬头,对视上他的眸子。

  他看她的眼神变得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你犯不着这样诋毁自己。明明是我更下贱,主动纠缠的你。”

  一整晚都没有发火的韩烈在此时终于发火了。佟羌羌的眼皮一跳。她以为以他今晚的情绪,应该怎样都不会生气的,没料到她预估错误。果然,如韩烈这种人,即便偶尔显露出颓然,也不会维持太久。

  韩烈的手指蓦地在她的腰上轻轻掐了掐,然后缓缓地摩,旖旎之意浓烈。

  佟羌羌的身体僵了僵,皮肤的温度有点升高。

  察觉她的细微变化,韩烈讥诮地评价:“整个一刺猬。”

  说完,他松开钳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将她重新搂进怀里,俨然刚刚在她腰上的小试探不过是在吓唬她。

  佟羌羌暗暗舒一口气。事已至此,她也不打算再做无谓的反抗。她稍稍动了动,将原本屈着的腿伸直,意在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韩烈低沉的嗓音自她的头顶散开:“你再乱蹭,我就让你体验一把什么是真正的偷情。”

  佟羌羌撇撇嘴,闭上眼睛。

  房间内安安静静,反衬得空调运作的机械声很清晰。

  两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仿佛都睡着了一般。

  很久之后,有属于佟羌羌十分小声又十分轻柔的嗓音传出:“韩烈,这世上可能有成千上万种爱,但从来没有一种爱可以重来。”

  韩烈闭阖的眼睛上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颤,淡淡而执拗地回应道:“但可以继续。”

  ***

  韩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佟羌羌完全没有印象,后来她真的睡死过去了,醒来时都已经第二天早上。这便是前一天失眠的结果。

  昨天晚上是被韩烈直接拎到床上的,她连妆都没有卸,衣服也睡得皱巴巴。

  对着镜子,佟羌羌擦着卸妆油,然后用洗面奶洗干净脸,轻轻戳开水池底端的放水按钮。

  看着浑浊的洗脸水流下去,她垂着睫毛,眼神有点发呆。

  爱可以继续吗……?

  她不知道。

  谁知道呢……

  ***

  拘留所内,朱锦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蓝色囚衣全身颤颤巍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眼窝成青?色,凹陷得深深的,脸色特别难看,明明正值大好年龄的青年,皮肤却暗沉发灰。

  只一眼,朱锦华的泪水便汹涌地夺眶而出:“文昊……”

  “妈!”钟文昊紧紧握住朱锦华的手,有意识地扫了周围。

  看守人员所站的位置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眼睛紧紧地监督着他们这边的一举一动。

  钟文昊不自禁地哆抖一下,吸了吸鼻子,压低声音有点不利索地问:“你、你带东西来了对吗?”

  朱锦华一经点头,钟文昊无神的眼睛登时稍微恢复生气,迫不及待地催促:“快!快给我!”

  朱锦华连忙拿出她拎来的包,刚打开拉链,就被钟文昊抢过去,拼命地翻。

  只有打底的衣物,一览无余,再无其他东西。

  钟文昊瞠目:“没了吗?怎么会没有?没带那东西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