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骆雁是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比她大几届,再加上我又没选择继续读研而是一早就踏上社会了,阅历比她丰富几年,自然心态也相对成熟很多。但我没想到啊……”然后停顿了许久,赵歙像是组织了语言,“这当然不是熟人作案,骆雁的熟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各个都是精英,谁又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再说,不是说当时公寓被翻得很乱么?应该是小偷想进来偷东西被发现了只好杀人灭口吧。”
“噢?你知道骆雁的死因是什么吗?”赵歙的这个理由倒是连赵泽都有点侧目,故而郑斌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而赵歙则被这个问题问得一头雾水的样子:“死因?不就是被人杀了么,还能有什么死因?”
郑斌在赵歙回答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表情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面部变化,也不知道发没发现什么,只是在这个问题之后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便让赵泽解开一直拷着赵歙的手铐,然后和赵泽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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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队,这赵歙怎么处理?”出来的赵泽显然陷入了迷惑中,这赵歙的话让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感觉,分辨不出真假对错来。
“先放了,然后派人盯着,一有什么动静立刻汇报。”说完这话的郑斌则走到吸烟室,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烟盒,倒出一支烟,点火,慢慢吞吐云雾起来。而看着郑斌走进吸烟室的赵泽则没跟进去,他知道每当郑斌始抽烟的时候正是他思绪最为活跃的时候,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放任他的大脑运作,所以他转身和赵歙房间外的两位警卫打了招呼,过一会儿就将赵歙放回去,然后派人跟着。
那边独自坐在吸烟室的郑斌抽了几口烟也不继续了,就两指夹着烟放在右腿的膝盖上,然后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循环之前得到的一切信息。
首先先分析骆雁的案子,死因很明显是触电,但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有待商榷,虽然从现场的状况分析来看,他杀的可能性更大点,但凶手采用了什么手法又是不得而知的,这就已经成为难点之一了。
再来,就是童瑶的遇袭,很明显赵歙是有作案的动机,还被当场抓住,但是为什么即便这样也不承认自己伤害童瑶呢?这完全可以归为过失伤人,以他的财力聘请一个律师帮他辩护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害的,但为什么一定否认呢。
最后,就是骆雁到底隐藏的是什么,或者说是童瑶和骆雁两人在隐藏着什么,让她们两人都不惜付出生命,真是好奇。又或者说,她们是想用生命作为代价来让人查出来隐藏在深处的东西?
郑斌被自己突然闪现的想法吓到了,手一抖,燃着的烟灰就掉落到裤子上,突然被烫到的他赶紧站起来抖落掉下来的灰,但是脑海的那个想法始终没有散去,童瑶会不会真的是想让骆雁到死都保留的秘密公开才故意寄挂号信给赵歙,想让警方注意,然后调查?那寄给赵歙的原因是因为那些隐藏的不为人知的东西和赵歙有关?
抱着这几个疑问的郑斌默默地看着那支快燃尽的烟,也不想着案子,反而让自己回忆起了那段被自己尘封多年的过往,那时候的他就像现在的赵泽一样,是个初顾茅庐的新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系统地分析,就凭着一股子冲劲去办案子,有时候压根儿没有什么线索,却还是在现场在办公室一待便是一整晚。那时的他身后还有她,会在他熬夜回来的时候给他煨上一锅汤,然后努力睁着快要闭上的眼皮看着他喝完,也不问案子有什么进展,就那么温暖地看着他,好像什么在她面前都变得风轻云淡一样,然后他也渐渐看开,不死盯着一个地方,反而能发现不同的角度然后破案。可是,现在,讽刺的是,伊人已逝。
那支还在冒着火星的烟终究是烧着郑斌的手指,被火光触碰到的郑斌才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然后摁灭了烟蒂,拉开门走了出门,一转头就看到靠在门外偏着头快要睡着的赵泽,听到开门的响动又瞬间激灵,张嘴就问:“郑队,有什么想法了没有?”也不等郑斌回答,又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堆,“刚才医院的医生将童瑶的尿检报告结果告诉我了,并没有检测出她曾经吸食过大|麻的迹象,但是,因为之前给赵歙验伤,也做了尿检,却发现他有吸食过大|麻,再看他的身体状况,判断他吸食的时间应该不短于三年。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和骆雁有关,这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