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寒冬_作者:不存在的荷德森,秦三见(23)

一下一下。

我的呼吸跟他的同频了。

我偷偷地感受他的温度,他皮肤散发出来的或许只有我闻得到的气味儿。

是亚当咬过的苹果,青涩酸甜,闻起来让人口舌生津。

窗外的阳光晒得我脸发烫,头脑不清楚,思维开始活跃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从我意识到哥对我的意义非同寻常之后,我开始变得不像自己。

有些事,我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我渴望他。

那种渴望我甚至不敢写在日记本里,生怕有一天被发现。

然而,就算不写下来,我关于他的想象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是不是唯一一个如此渴望他的人,尽管只是倚靠在他肩膀上,就已经浑身是汗。

我想数清他的睫毛,想测量他鼻梁的高度。

想观察他身上每一根肋骨,然后把我的吻落在他的手腕、脚踝以及心口。

我可耻地幻想着我的哥哥,下流不可饶恕。

我们从滑雪场回来之后,许程提议大家一起吃晚饭,我找了个借口想提前回家,于是就说我觉得不舒服。

我弟紧张地看我,我想尽办法才没让他跟回来。

我几乎是以逃跑的姿态跟他们分开的,一刻不留,头也不回。

回到家,屋子里空荡荡的,爸妈都不在。

哥跟小北都和许程吃饭去了,家里只有我自己。

我走进卧室,脱衣服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什么都不想要也不该要。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一生里总是要有些躲闪不掉的故事,大概这就是被称为宿命的东西。

哥就是我的宿命,我这辈子注定了只能压抑着看他,偷偷地在他床上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

哥的床单,被子,枕头。

还有被他放在一边的睡衣。

我把自己裹在他的世界里,就好像是他在拥抱我。

我的整个灵魂已经一分为二,一半在冷眼旁观,嗤笑我的龌龊,一半在煽风点火,让我遵从本能。

我被两股力量拉扯着,有一种被撕裂的疼。

当我沉沦其中的时候,突然听见开门声,那声音如同一记惊雷炸开了我绯红色的幻境,我从其中掉落出来,回到现实。

我来不及将一切恢复原状,只能慌乱地把哥的被子摊开铺在床上,然后快速套上我的睡衣,朝着浴室跑去。

我在那人进来前就躲进了浴室,用哗哗的水声掩盖我乱了节奏的呼吸。

惊魂未定的我听见外面有人说:“虞南,你在洗澡?”

是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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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4

我的床被动过了。

虞南说他不舒服,自己回了家,我不放心,跟了回去。

进门的时候听见浴室有水声,磨砂玻璃门里面雾气腾腾的。

我没办法听虞南洗澡的声音,会不自觉就想很多,那些不可告人的、下流的画面,冲击着我的神经,让我没法理智思考。

我强忍着,尽可能平静地和他说话,然后迈开步子往他的方向走。

我在浴室门口站住脚,听见他回答:“啊,对。”

简单的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觉得一笔一划都略显慌张。

我不敢在浴室门口过多停留,推开门进了卧室。

然后我发现,我的床被动过了。

很明显。

我的被子平时从来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平铺在床上,都是对折然后摊放在靠墙的一侧。

当我意识到有人动过我的床时,手心出汗,心跳快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我爸他们根本不会进我们的卧室,更何况,现在家里只有虞南一个人。

我想着一切可能,而最有可能的可能,是虞南回来后,动过我的床。

我走到床边,轻抚着被子,想象着他在我的床上。

他在我的床上做什么?

或许他赤裸着身体,游鱼一样在我的被子里翻来覆去。

当我的手触碰着我再熟悉不过的被子,突然好像是在抚摸他。

光滑细腻,仔细闻还有杏子那种甜甜香香的味道。

闭上眼,耳边是哗哗的水声,手指轻轻划过他微凉的皮肤,这一刻,我连呼吸都好像带着火,烧得我意识不清。

等我回过神,水声还没停止,我死死地抓着被子,陷入了混乱。

我既希望是虞南,又不希望是他。

如果虞南不是我弟,我现在就能开门出去告诉他我的心思,我要抱他吻他,哪怕他推开我辱骂我,我也要让他知道。

然而,没有这个如果。

他是我梦里那个代表了欲望的男孩,也是我生命中货真价实的亲弟弟。

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那将会是这个家里最不幸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