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戴远征瞧半天,对方的神情里有尴尬,有仓促,朝着曾楼迦的方向耸耸肩时,竟连肩部都疲塌无力,像落败的斗鸡。
曾楼迦飞快地敲了几个字:林淼吗?这段时间自己一直跟赵铳纠缠不清,还以为戴远征早把林淼攻下。
原来还没有吗?
曾楼迦来不及再问个究竟,微信又传来信息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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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奇怪,他最近有买过东西吗?
再看戴远征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极不对劲,虽然和和气气地跟组员讨论着课题,眼圈里泛着红光,随时快要爆发似的拧着倔劲。
曾楼迦对他回信:晚上别去外面吃了,到我那里去吧。
顺路取了包裹,去菜店提了点新鲜肉菜,张小严新打工的地方要加班,这两天不在家没人做饭。
曾楼迦利落挽起袖子,亲自下厨烧了道麻婆豆腐,宫保鸡丁,炒土豆丝,回锅肉,外加自创麻辣水煮肉片,色香味美俱全。
外面敲门的声音恰到好处。
曾楼迦念叨,谁的狗鼻子这么尖,饭刚熟就知道回家。
想也没想,拉开门时简直吓了一跳。
来者全身上下套着外来务工人员穿的迷彩服,头上罩着黑色鸭舌帽,脸上遮着厚口罩,黑压压的一片像倾倒的山一样耸立门外。
“是我,迦迦!”赵铳左右两根手指捏着口罩揪了下来,露出略显疲倦的帅脸,“家里的味道怎么这么香?张小严跑咱们家祭灶来了?”
他虽然说话,但人不进屋,一整天不知道去哪里遭难,浑身上下沾着土腥气,散发着说不上的难闻味道。
“我们小组今天去实地考察,结果那地方的环境恶劣至极,跟火葬场似的,我就在劳保用品买了套迷彩服。”赵铳把装有自己品牌衣服的袋子递给曾楼迦。
“不行,我觉得现在身上沾满了大量致死病菌,”他仍不愿进屋,直立在门口,“迦迦,你去把咱家浴室那瓶爱JB消毒液灌在喷壶里掺些水,我身上好好消一下毒。”
曾楼迦笑:“爱JB消毒液?那是爱儿消毒液。”
去浴室里拿起包装瓶,一看瓶身上的标签,logo猛一眼真是个爱JB的形状。
赵铳拿着喷壶向高空一喷,仿佛往天空四十五度角喷洒的香奈儿5号,在缓缓落下的水雾下旋转。
曾楼迦被他的故作潇洒笑抽了。
“体内净化再走一波。”赵铳捏着他傻笑的嘴,狠狠吸吮一口。
曾楼迦擦擦嘴角,“呸,呸,一股爱JB味儿,给老子漱口去。”
赵铳把穿脏的迷彩服在走廊里脱掉,正好戴远征背着个包,抱着一箱酒吃力地走来。曾楼迦拿着锅铲子忙招呼,“既然都回来了,咱们就关起门来开怀畅饮吧。”
赵铳把脏衣服投进洗衣机,利索搬出餐桌,“这桌子从买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沾荤腥呢。”
戴远征蹲着拆开酒箱子,一边环视屋里的简易装修,质疑地问,“话说这屋子不是曾楼迦和他弟住,你怎么熟悉到好像自己家似的。衣服随便洗,家具随便挪?”
怕赵铳嘴快露馅,曾楼迦连忙解释,“赵铳他是个懒汉,平常自己不愿意做饭,就来我这里蹭一口。”
赵铳避开旁人的耳朵,掐了一把曾美人的小细腰,“胡说,我床上多勤快呀,不行晚上比划比划,看谁先哭。”
曾楼迦的锅铲对着贼手敲击一下,“远征失恋了,你注意点分寸。”
“他失恋,你就做饭给他吃,”赵铳心里早憋着嫉妒的火焰,随手捻起一块豆腐撂嘴里,“你这么心灵手巧,给老公做过一顿饭吗?”
越想越生气,端着菜盘子咣当撂桌子上。
“来来来,征哥,咱们先吹一瓶。”拿起啤酒准备先灌一轮。龟孙子,敢吃他老婆亲手做的第一顿饭。
曾楼迦一把给酒瓶子拽下来,“你的酒仓有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给赵铳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外面跑一天了,难道不饿吗?”是心疼他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