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治疗方法……根本是自掘坟墓,难道以前她也是这么给初晓治疗的吗?太过分了!苏舒怒了,“原来你的治疗只是让她一再压抑自己?!你根本就治不好她!”
面对苏舒的愤怒,贺兰鸢反而平静了,再睁开眼里面一片清冷,“别否决全部,至少她好好生活过一段时间不是吗?”
“那现在怎么办?”
他看了眼饮水机下面放着一叠杯子,起身拿了一个,水刚接满,就见屋里的灯闪了一下。他动作一颤,手里端着的水杯打翻,滚烫的水泼在他的手背上,他咬紧牙关忍着没出声。
贺兰鸢看了看他烫红的手背,去厨房接了一盆冷水,给他泡泡手。这杯水在这时候翻了,想来他心里此刻也翻了,不过该说的她还是要说:“如果你舍得她受苦,我可以……”
“不用说了,你给她治吧。”
她眉毛一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地同意了,还以为会让她多费唇舌呢,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抬手把书放回去,打个响指,“OK,既然你没意见,就从明天开始吧……”
苏舒上前直接抱着初晓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卧室,将她的外衣和鞋脱下,放到床上后,又给她盖上了温暖厚实的被子。
初晓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一言不发。
苏舒想说什么但看到初晓的表情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说道:“初晓,没事了,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初晓没有反应。
苏舒没有再说什么,拿起那件外衣,起身走到门后又恋恋不舍的回了一下头,最后看了一眼初晓后,才轻关上门离开。
初晓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望着无尽的黑暗,而那黑暗中似乎总有他的影子。乔森放过她了吗?他说的话总不时在她耳边回响,像从地狱深渊传来一般。她现在真的感觉头很痛,她翻了个身将被子盖住头部,自己蜷缩在被子中。
她太累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夜很静,可初晓根本就睡不着。她翻了个身,感觉口很渴,于是慢慢地坐起身,摸向床头。那里有一杯水,是苏舒为她准备的。初晓叹口气,拿起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轻微的开门声。
她没有坐起来看他,但她知道他就站在门口。
“苏舒?”初晓轻轻喊了一声。那个人动了一下,黑暗中,初晓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初晓沉默着,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门响了,随即又关上了。
初晓在床头,静静地听着这一切。苏舒竟然什么也没说,他就这样离开了?初晓放开扯得生痛的头发,翻过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的感觉一样,都是一片漆黑。
“滴——答——”表在慢慢的走着。
“呼——呼——”窗外的风在猛烈的吹着。
这就是初晓所能听到和感知到的一切。
自从回来后她依旧没能从中解脱出来,夜深人静时在细小的声音都能惊醒她,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呢?
突然脚步声在她门外响起,渐行渐远。刚才是苏舒吧?他在干什么?
初晓静静的听着。
那个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时重时轻。
初晓坐了起来,侧耳仔细听着那个脚步声。脚步声渐渐小了,似乎是朝楼下走去。
初晓掀开被子慢慢地走下床,她没开灯。她摸索着走到门前,轻轻的拉开门后,顺着右边摸着墙悄悄的朝楼梯口走去,楼下的光亮刚好只照到楼梯口一小块地方。
楼下立刻传来了问话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初晓在狭窄静谧的楼上还是听得很清楚。
“你去看她了?”
果然是苏舒的声音,他在跟谁说话?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嗯。”
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初晓起初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冷静下来之后她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没想到,贺兰鸢已经出狱了。
“不论你用什么办法,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苏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和担心。“你真的能治好吗?”
“有些担心她会抑郁,恐怕会排斥治疗,不过有希望能治好!”贺兰鸢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她一定是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虽然她装的很平静,但我看得出来她受过很大的刺激。不过没关系,我会等她的心彻底平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