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突然激动起来,“算了,不治了。我不想再让她受苦了。”
“你真觉得她这样好吗?她的内心一直在受煎熬,她活的很痛苦。”
贺兰鸢的话在他心头一点一点地碾压着,难受至极,他忍不住捶着桌子。“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些?!”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苏舒没有说话,贺兰鸢也没有再说话。
楼梯上的初晓却动了,她慢慢地往回走,回到房间里。回床上坐着一动不动,她不停地想着苏舒最后那句话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快要克制不住不平,伤痕累累,她伤心的哭着。
“为什么?”
这句话既像是在问谁,又像是没有问谁。无论问与不问都没有答案不是吗?
黑暗的房间,不知沉寂了多久。
强烈的光在头顶亮起,四周也都是白光向她聚拢,好像要随时吞没她似的。初晓喃喃着,不断叫着“苏舒”。
房间里衔接围成一圈的镜子里映照着她形同僵木的身影。无数条光线穿过她汇聚在一起,她感受到的也不过是一丝冰寒。
“初晓、初晓——”
贺兰鸢逆光迎面朝她走来,嘴里叫着她的名字。声音轻柔而遥远,仿佛是从另个空间传来的。
夜色微凉,月光如水。
苏舒弹奏着钢琴,月光在黑白琴键上静静流淌着,和着优雅的音符一起飘进她迷茫的心里。
一小时后,琴声戛然而止。
贺兰鸢疲惫地从房间出来,告诉他:“她已经没事了。”
苏舒知道她目光里隐藏了某些东西,似悲哀又似担忧,她好像想说什么可最终选择了不说。他也没有追问下去,把钱给了她。
她接过那摞钱,勾起了嘴角,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离开了。
☆、噩梦重现
那天晚上,苏舒还去看过初晓见她睡得很好,于是自己也在她身边睡下了,这么多天的疲惫和痛楚终于可以暂时卸下了。可没曾想第二天的黎明还没到来,初晓悄然无息地走了,只留下信说不要去找她。
苏舒读到中途不想再读下去,气愤地撕了那封信,冲出门去……
前一天晚上,当初晓清醒过来看见贺兰鸢的时候便毫无隐瞒告诉她,“我怀孕了。”
贺兰鸢挑了挑眉,不懂初晓为什么要对她说这句话,只是顺口道:“恭喜你们晋级做父母了。”
是恭喜他们,初晓和苏舒。她知道他们是恋人,理所应当就认为孩子一定是苏舒的。
初晓心头一阵刺痛,忍住羞辱道:“我怀的不是苏舒的孩子。”
出乎贺兰鸢意料,居然不是苏舒的?不过这都与她无关,比起八卦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她更想知道初晓的用意,初晓不可能突然说起这件事。“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不要这个孽种……你能照顾我一段时间吗?”初晓咬牙道。
贺兰鸢完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有点想笑,没想到她有一天会给人当保姆。“可以,老规矩,给钱就行了。”
没人知道初晓心里在想什么,就连和她相处了一个月的贺兰鸢也不知道。她们自从搬到这另一个地方住了这么久,初晓到现在还没打算去医院把腹中的胎儿拿掉,她以为初晓母性泛滥了才迟迟不那么做。
当时她还问过初晓,“你是不是改注意了,想把孩子生下来?”
“没有。”
没有!她从没有要生下来的念头!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她每晚都会梦魇,耳边总是响起乔森说的那句话:给我生一个孩子,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那句话如同魔鬼一般纠缠着她,她猛然惊醒就趴在床边呕吐,这种现象持续了一个月,即使贺兰鸢一直在身边开导她,但她还是神经紧绷人消瘦得很快。
后来她们去了医院,医生说根据初晓身体状况来看,如果把孩子拿掉,她很有可能以后都不能再怀上了。
之前坚决的念头如今在初晓心中产生了动摇,她犹豫了。她感觉得到肚子里的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她的精神也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孕期间她出现了强烈的排斥。
索性只是头几个月会呕吐,过了一段时间终于稳定下来了,贺兰鸢也很认真地给她煲汤给孕妇补充营养。初晓每次都喝得干干净净,空闲的时候还会摸着自己的肚皮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