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被随之赶来的梁川当做嫌疑人拘押,梁川还搜出了他身上携带的刀.具,外加他有充分的犯罪动机——在警方和受害者家属面前,百口莫辩。
最后还是看着最冷情的梁川,找到了证据,力排众议为他洗脱嫌疑。
林夏为了报答,一直在帮梁川追缉凶手。好不容易今晚找到了线索,林夏一时被伤,凶手逃脱,线索全断。
林夏愧疚的情绪都要溢出来了,强烈的自卑感让他几乎崩溃,沾满血迹的手颤抖不已。
——然而疼痛越清晰,他越不想去处理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
梁川甚至觉得,林夏是在审视地看着自己的疼痛。明明满脸写着深沉的负罪感,但眼神却好像带着解脱。
这是受伤的人会有的反应吗?
梁川皱了皱眉,觉得这人情绪实在不对劲。替那双搭在箱扣上的手打开了急救箱,犹豫了一下,把一卷纱布递给他。
林夏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低声和梁川道谢。然而就在他从梁川手里接过纱布的时候,梁川却很自然地蹲下.身。
……然后抬起他那条受伤的腿,看了看长裤宽松,便没有拿剪刀剪开,直接卷起裤脚,小心翼翼地推了上去。
冉时轻微地眨了一下眼。
任光年的表现和剧本上写的完全不一样。
原本这段剧情写的是林夏对处理创伤没有经验,包扎到一半才发现伤口还有杂物,拆开来重新清理时,疼得抽搐,又隐隐期待。
就连上一世的纪哲也是这么演的。他还记得任光年特别不客气,丢了个箱子给纪哲就没管了,在这场戏里半下线,哪管他演成什么样。
现在这是……
任光年不容拒绝的动作让他有些紧张,不由抓住了椅背。还带着一点茧的指尖握着他的腿弯,粗粝的酥.痒伴随着触感蔓延而上。
冉时的腿细而直,布料被直接推到腿根,露出一段藕白纤细的线条。
这次,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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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导沉默,站在一旁抱臂,没有喊停。
冉时反应过来,立刻接着往下演。
“这太麻烦你了,梁警官……”
林夏挣扎了一下,慌忙不顾一切就想要站起来,被梁川眼疾手快按住。
“别动!”
梁川眼看着他的伤口要撞上椅面,手上用了点力气,抓着腿根往下按了一下,把人按在椅子上。
回答他的声线战战兢兢。
“我自己可以的。”
梁川眼神如炬,林夏下意识闪躲开他的目光,不想被看穿自己期待痛感的伪装。
“这伤口不好处理,你有经验吗?”
林夏一边说有,一边拿起一瓶酒精,被梁川夺下。
“你这么不怕痛?”
“还好……”
梁川干脆自己动手。
林夏被按在椅子上,无所适从,只好和他再次道歉:“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梁川抿紧嘴唇,又一次脱离了剧本。
“别总是怪自己。当初是我让你被冤枉的。”
任光年闭了闭眼,低低叹息出声。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林夏怔愣地看着梁川,不曾想他这样表情冷淡的人,居然也会如此在意这种事。
他慌忙道:“一场误会而已,梁警官别太在意——”
梁川打断他:“我有名字。”
林夏沉默了一会儿,试探道:“梁川?”
梁川应了一声。
宽厚的虎口卡住细瘦的脚踝,把腿架在自己身上。
纤瘦的线条从踝骨延伸至膝弯,露出的半段腿根上,还留着一点将要褪去的红印——是刚才为了防止乱动,他手上用了点力,生生掐出来的。
在只有一抹光亮的黑暗中,冉时的皮肤仍然莹白得招眼,连最容易沉淀颜色的膝盖,都干干净净的。只是那处突兀地横亘了一道淋漓鲜.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