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签带着丝丝凉意,清理了四周的细小擦伤后,梁川捏着他的脚踝让他别动,用碘伏一点点擦拭。
掌心下,白皙温腻的皮肤正在细微的颤抖着,却勾起了一点更深层的念想。任光年难得在戏里感觉到一阵恍惚。
他稍微偏了一下头,在镜头前遮住了自己喉间的滑动。
冉时皱着眉,还得演辛苦忍痛的表情。但伤口只是化妆出来的,他能感觉到的……就只有痒意。
脑中混乱一片,冉时咬着牙拎出之后的台词。
“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反正我也没什么用。而且,林冬的药费不能拖欠,我得尽快找新的工作。”
梁川没说话,抬头看他。
剑眉下一双极亮的眼,瞳色深沉。
锐利而冰冷的眼神,一瞬间,让冉时错觉看见了以前那个行事高冷的任光年。
然而,他感觉到脚踝那圈细密的温热,正逐渐变得滚烫。
冉时睁大眼睛。任光年看着面无表情,居然暗暗加了力道,比刚才更用力地掐着冉时的踝骨,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任光年的演技素养太好,表情丝毫不漏破绽,甚至还能语调肃然地接上台词。
“你是唯一一个看到凶手的人,他一定会来灭口。如果你不跟着我,后果更麻烦。”
冉时咽下因为热意差点脱口而出的喘.息,调整状态。
林夏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的双手,苦涩笑了一声。
“一定会来吗?”
梁川皱眉看林夏,又一次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你是不是——”
“停!”
陈导挥了一下手,示意这场戏结束拍摄,可以转下一个镜头。
两个人分别松了口气。
但陈导表情严肃异常,仍然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有些古怪。
冉时站起来,看了一圈周围工作人员的反应,或者捂嘴,或者微笑。他一头雾水,忍不住发问:“陈导,怎么了?”
陈导嘴角抽了一下,对两人叹了口气,倒不是要骂人,反而语重心长。
“你们俩清水一点行吗?我这部电影还想拿龙标过审的。”
作者有话要说: 龙标就是那个电影片头的绿底金龙,电影公映许可证。
按规定拿不到龙标不能国内放映,也不能参赛。 陈导坐在监视器后:“你们自己来看。”
任光年于是躬身帮冉时捋顺裤脚。
陈导努力咳嗽,撇开目光, 实在没眼看。
这动作, 这架势, 也就这两个人还敢在他面前秀一把, 换成别人……
陈导想起试戏时一脸白痴样的纪哲,拿着剧本的手立刻痒了起来, 后悔没在那时候就把他头打掉。
三个人一起看监视器屏幕上的几个机位。
冉时原本很认真, 结果从第三视角看到任光年捏着他的脚踝, 他实在忍不住捂住了脸。
任光年的动作仿佛自带色气, 光是看他手部的细微动作,就让人有点心跳加速。
而且自从任光年蹲下.身起,冉时脸上的微表情尽数被捕捉, 他自己都没发现原来耳朵红了。
有一个机位是对着任光年的正脸特写,任光年抬头时, 看向他的眼底幽深也拍得一清二楚。
陈导很是痛心:“还能过审吗?”
任光年更正直几分:“有问题吗?”
陈导翻了个白眼。
“从表现来说……当然没问题。”他开口都觉得一阵牙酸,“但是你们要都这么演, 观众还看得进台词和其他剧情吗?”
陈导看了眼周围的工作人员, 小声道:“表演发挥我就不说了, 磨合得不错, 角色理解也到位。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你们俩真是给里给气!”
任光年听罢都忍不住弯起唇角。
“不管别的,你们重来一条。”陈导犹豫了一下, “这条嘛……先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