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卉嘴角动了动:“你…真的能通灵?”
钟冉点头。
“那…”白卉下意识张望庭院,“我爸还是我妈…?”
“都在。”钟冉放轻声音,生怕吓着她。白卉却没表现出过多的震惊,她将门缝开大:“那就请您进来吧。”
“等等。”钟冉补充到,“我还有个同伴在外面。”
白卉领着二人来到客厅,三层高的小洋楼除了她,连个人影都不见。
钟冉四处张望,蓦地瞥见两团灯光。她定睛去看,那白光发自烛状小电灯;小灯各居左右,中央整齐摆着三个牌位,黑底金字,在亮色装潢中十分惹眼,看得人心底发怵。
白卉毫不在意地指向牌位:“我爸,我妈,我哥。”钟冉疑惑到:“你还有哥哥?”
白卉摇了摇头:“同父异母的哥哥。”
不知怎的,钟冉想起那晚长谈时,佟曼娇说过的话──“…我曾不择手段上位,插足别人家庭,杀害别人儿子…”
卫舜拉拉衣袖将她的意识唤回,白卉自顾往墙后穿行,钟冉赶紧跟上。
没走多远,钟冉听见带着背景乐的说话声。屏幕荧光晃入眼帘,她下意识眨眼,却见白卉并未上楼,而是转去了楼梯旁。
钟冉这才发现,正对电视与沙发持平的地方有架锃亮的轮椅。轮椅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背对众人,一动不动窝在那里。
白卉俯身冲老人说了几句,老人半点动静也没给,白卉却似习惯了她的反应,直腰走回楼梯。
钟冉扬起下颌:“她是……?”
“我爸的正妻夏琴…”白卉突然捂嘴咳嗽几声,缓过气后才说,“前些年脑子出了问题,很多事记不清了,现在谁都不认得。”
钟冉抻直脖子望去。老人背影佝偻,搭在扶手的五指微有动弹,头渐渐扭向漆黑的窗外:
“又要下雨了。”
她的声音细弱蚊呐,三人并未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好像抽了,莫名没了好几个… 白卉拿出大串锈迹斑驳的钥匙, 在其中来回翻寻, 终于挑出房间钥匙:“这儿我只打扫过一次, 尔后就再也没碰过。”
久不运转的门轴吱呀呻.吟,一层细灰扑来, 钟冉和卫舜捂着口鼻挥手,直到尘埃落定才跟白卉进门。
屋子很大, 所有家具都被盖了塑料薄布, 薄布此起彼伏高矮不一, 下层精致的器物依稀可见。
白卉揭下墙面薄膜,露出嵌入墙中的保险箱。光滑的金属反折亮光, 看起来不算太旧。
她询问钟冉:“你是说你知道密码?”
钟冉没有直接答复,而是按白国正的交待转动密码旋钮。
咔哒…锁芯自动弹开,她顺势拉开箱门。里头堆满了纸质文件,看起来倒是丰厚。
白卉面容终于有了波动,她伸手抚过最上层的牛皮纸, 喃喃到:“原来…我爸的不动产证明都在这儿。”她掀起文件套,下头还压着张淡黄信纸, 黑色文字井然有序地排列其中。
“立遗嘱人白国正, 男,63岁, 哈尔滨市人, 现住…”白卉倏忽抬头,“这是我爸的遗嘱?”
钟冉耸肩:“你都不确定,那我就更不确定了。”白卉对她的怀疑瞬间打消, “你做这些目的是…想要报酬还是其他东西?”
钟冉与卫舜对视一眼,她笑道:“报酬就不必了,能借宿一晚吗?你们郊外宾馆有点儿少。”
白卉折起遗嘱:“当然,只是我们家没有佣人,大房子无人打扫,仅剩的干净客房可能堆了杂物。”
钟冉摆手表态:“没关系,我们不介意。”
白卉领着他们回到一楼,电视机还亮着,只是那台轮椅不见了。白卉四处张望,终于在窗边发现了夏琴:“阿姨,咋把窗帘拉开了?”
夏琴头颈细微颤动,喉咙发出崩弦二胡般断续又含糊的嗡嗡声。
白卉听不懂,也没有好奇探究,一把拉拢窗帘:“要下雨了,我不喜欢下雨,你也不喜欢,为啥要强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