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鲜血从她双耳喷涌,如殷红长剑贯穿脑袋!
周围墙壁渐渐染满血色,白底映衬下,它鲜明夺目,刺得裴元易双眼生疼。
血腥吞噬所有,八方红潮涌来,桌椅尽数湮没其中。裴元易被血海卷入,周君乔早已认不清五官,但话语真切分明:“裴元易,你骗我!你骗我!”
她捂着耳朵,血依旧喷薄:“你为什么让我替人受过!我做错了什么?!”
大口腥甜灌入喉咙,他猛扑一阵,手奋力扬起,身体却被漩涡吞入。指端那方寸天地逐渐收拢,他恐惧地挣扎,但脚底像被什么拖住,怎么扭都不动弹。
裴元易低头,一只褪成骷髅的手攥他裤管,周君乔在他脚下,单手探入自己喉咙,眨眼撕裂了头颅!
裴元易冷汗淋漓地醒来,太阳穴青筋突突跳,却记不起梦中细节,只剩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在脑海徘徊。
这梦,是暗示他…周君乔有危险吗?
作者有话要说:巧克力这个梗,好久远了,大概是23章提到的。
呼~男女主终于要团聚了,明天中午更。 裴元易按住胸口心跳, 满心疑虑地起床, 推门入客厅。钟冉正坐沙发看书, 雨水洗刷的阳光色温白冷,映照她清晰锐利的轮廓。
钟冉从书页抬眼:“睡得挺久。”
裴元易灌了大口温水:“我们今晚去吗?”
钟冉合书:“我是有这个打算, 但看你这样…好像有什么不得不去的理由?”
裴元易摆摆手:“没什么,噩梦而已。”
钟冉将书推入茶几中央, 手指轻叩在桌面边沿:“趁你脑子还算清醒, 给我说一说他别墅的构造, 还有可能采取的手段,我们需要分工合作。”
钟冉语气公事公办, 裴元易感觉她像是谈论做生意,彼此只剩利益瓜葛。
裴元易抽纸擦擦额头汗渍:“好。”
越野刚下高速,卫舜接到一条来自北.京的短信:[你让我帮忙处理的工厂我去了,什么都没有啊?]
卫舜眉间颦蹙,敷衍回了句“好”, 心底有所猜测。
他从后视镜瞟了眼大朱,大朱双眼紧闭躺在后座, 貌似因熬夜而困顿, 实际眼皮子底下的眼珠晃得厉害。
卫舜给黄姗发去信息,黄姗肯定了他的猜测, 卫舜又问:[你带走那些, 想要做什么?]
车开出一千米外,黄姗才答:[该做的事。]
卫舜看回大朱,正对上他睁圆的双眼:“你好好开车, 看我干嘛?”
卫舜犹豫:“大朱,你和黄姗…结婚证怎么处理?你真不打算再见她了?”
大朱翻个身屁股对人,半嗓子不肯吭,直到卫舜真开始专心行车,他才低语:“我不能原谅她,但我更恨自己,几年夫妻都是付出真情的,我原谅不了她…也忘不了。”
“什么?”
大朱仰躺:“阿舜,你说我做的对吗?”
卫舜沉吟着转方向盘:“其实你做得对,但做得好不好,我没法说清,要看你想要目的。”
大朱长叹一声,懒得再谈。
成都郊外群山迭嶂,天气好时,能从山顶眺望大雪塘绵延的白色峰线。司机打了个转儿:“这么晚上山沟沟,没得帐篷没得毛毯毯,冷的呦。”
后座两人各怀心事,钟冉随口说:“我们不是去看雪山日出的。”
“那你们上山做啥子?野外求生?”
司机自以为幽默地干笑两声,见两人都没搭话兴致,他顿觉无趣。
重云遮夕阳,亮点自云缝漏出,暖橙与冷蓝鲜明对比,过渡处,白日渐次深染成黑夜,及头顶,墨蓝已浓得难以晕化。
三栋联合别墅,掩映在大片常青树林中,灰白石制墙面勾连拼接,宽阔落地窗从树顶伸出,青灰布帘严密拉合。
钟冉伏在铁艺围墙不远处,视线穿透镂空栅栏,能看清守卫情况,她的手摸上腰间短刀。
裴元易低低开口:“如果有必要,你会把蛟骨链拿来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