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冉穿堂入室,抓起半人高的连枝灯,直奔先秦藏品区。
孙宝苏仿佛有所感应,攻势骤然减缓,挤眼的肥肉微微抽.搐,整个人僵化般顿在原地。
陶勇正抱头挡拳,见他反应奇怪又不敢吱声,总不能提醒:“喂,咋不继续打我?”或者,“诶,该打人了。”
两人谁也没动,静默数秒,孙宝苏率先回神,起身朝后院跑!
卫舜思路清晰:“陶勇!抱腿!”
陶勇一愣神,也不去领会话里送死的含义,下意识就捞他双腿,孙宝苏猝不及防磕倒,下巴又碎一地。
他愤怒至极,双腿忽然拉长,猛踹陶勇胸口!
陶勇心窝子差点踹停,还死抱着不撒手:“你丫在害怕是不是?!老子就要弄死你!”
卫舜动作加快,咔咔哒哒上膛扣枪,接连数发子弹后,打得孙宝苏疯狂翻动。
陶勇趴地拽人,跟他一块儿像烤架羊肉一样翻滚,脑门沁满冷汗:娘啊,怎么变得跟他妈车轱辘似的浑圆,快滚吐了!
他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停下,眼底金星还没散,就瞅黑懵中冒出个大拳头,直袭他额间!
陶勇忘记避让,满眼是挥舞的肉拳,几近等死──
拳头刚挨他鼻尖,力道还没着陆,堪堪停在半空。
拳风击散了陶勇的鼻息,他四肢血液倒流,眼睛瞪得老大,差点翻眼背气。
孙宝苏像被人隔空戳刀子,上身一挺,忽然侧歪倒地!
哗啦!
钟冉高举连枝灯,扫落一排陶瓷瓦罐!
哗啦──
钟冉狠锤玉石瓦片,一棍下去全是钱,但她眼皮都不眨,手臂几番起落,将木架的宝贝尽数击碎!
孙宝苏七手八脚,根本不知道该捂哪儿,手在浑身抓来抓去,发出利器划瓷砖的尖锐叫声。
陶勇完全看呆,刚还滚得像球的孙宝苏现在扭得像虫,他一时竟搞不清状况,目光随姓孙的慢慢往后院挪。
孙宝苏爬行半晌,冲顶楼方向抬手,陶勇顺手势看,只见窗边多了人影。钟冉提来脑袋大的陶罐,手伸出窗户,眼睛凝视孙宝苏。
孙宝苏摇头:“不…”
钟冉撒手,最后一个陶罐坠地。
孙宝苏还维持方才的姿势,但身体已动弹不得。
陶罐摔裂的同时,他也开始裂缝;碎片叮铃咣啷,他也应声而碎,化为一堆齑粉,被风吹走七七八八。
陶勇傻不愣登,卫舜也原地驻足,众人竟是胡压价反应最快,拿枪蹭蹭蹭冲孙宝苏奔来。
卫舜上膛,陶勇赶紧抬拳防备,胡压价风似的跑陶勇身边,枪一扔手一举,大脚往地一踹,蹬得孙宝苏灰飞烟灭。
陶勇目瞪口呆,胡压价跪得无比熟练,俯身贴地,真情实感喊了句:“陶大爷!”
卫舜放下枪,器械发出杂音,胡压价转身再加了句:“卫大爷!”他仔细想想还缺个人,麻利往窗口拜,“姑奶奶!”
卫舜蹲地,用枪管挑他下巴:“你要干嘛?”
胡压价满面愁容,原本刀削的瘦脸就干瘪,如今更是褶皱分明:“三位祖宗,哎呦!可饶了我吧!”
陶勇嚷嚷:“凭啥?你可是想把我们咔嚓…”他抹脖子,“做掉,对吗?”
胡压价指着只剩衣服的孙宝苏:“我是被逼的,我就是领人工资为人打工,半点坏事都没做,没做啊!”
他摇头摆手,卫舜打量他,胡压价心虚地缩脖子,想想又换成一副讨好表情。
卫舜点头:“行,我不追究你,但你要告诉我,孙宝苏什么人,做什么事,他上头那位太爷是谁,你们如何联系?”
胡压价这次真心否认:“我知道的真不多,那、那姓孙的,他保密得很,也不会跟我个外人讲啊…”
“知道多少说多少,”钟冉来到身边,“讲一个错字剁一根指头。”
胡压价见识过她下手的狠决,哆嗦回到:“我只知道,他平时会往那边送东西,送、送人啊,送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