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舜追问:“怎么送?”
胡压价舔舔嘴唇:“那个…比如你们啊…”见陶勇面色阴沉沉,他赶紧强调,“比如!比如!”
胡压价虚抹冷汗:“有个四方脸…大名叫熊鹏达的,会来接些往来的生意人,用有更高价的买家为由,诱人过去。”
“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然后会是什么,那孙宝苏也没跟我讲啊…”
陶勇面对他:“小栾就是这样被弄过去的?”
胡压价早忘了:“小栾是?”
陶勇脚踹孙宝苏,惊得胡压价脖子陷进肩膀:“妈的不用问,肯定是!这个龟孙!”
胡压价想多抓点生机,掏空脑袋又挤一句:“明天!明天我联系了四方脸,他会来接你们走,你们要抓抓他,他知道的比我多!”
陶勇歪嘴笑:“你倒挺能转移目标。”
胡压价小声说:“过奖过奖,命比较重要。”
卫舜擒他后领拉起,胡压价慌里慌张地喊:“不是说好讲完事情就不追究吗?!”
卫舜笑:“我只说我不追究,没说警察不追究啊,干.你们这行都是灰色产业,说管,那也是能管的。陶勇,”
“啊?”
“你等会儿给他送局子。”
陶勇为难:“卫大爷,不是我说,你觉得我能行吗?我也算是…那啥啥啥嘛……”
卫舜故意挑眉:“也对,同一片林子飞来的,你也不是啥好鸟。”
陶勇被怼一遭,脸霎时垮下,胡压价倒挺高兴:“警察好啊,咱人民警察都是妥帖人,不搞高压手段,不犯大事儿死不了。”
卫舜提他绑柱子上,钟冉站庭院中央,推开刀鞘,骨雕的刀刃对光细看,能看见一道自刀柄蜿蜒至尖端的裂缝。
卫舜发现她表情有些忧虑:“怎么了?”
钟冉合上刀刃:“孙宝苏像是先秦古董成的精怪,不知道是早就成了,还是挖出来才成的。”
她斜睨那身空荡荡的衣服,“他身体太坚硬,差点害匕首裂掉。”
卫舜也有些许好奇,蹲在孙宝苏身边,指尖沾点齑粉搓.揉,蓦然瞥见一抹青灰色:“玉佩?”
他掏来细看,果真是透闪石玉雕刻的玉璜,两面纹路相同,端部有小孔,被岁月磨损得圆润发亮。
卫舜沉吟片刻:“像是周朝玉组佩。”
“什么?”
卫舜摊给她看:“记不记得我很久以前告诉你,我上过考古选修课,当时教授展示过,说这种夔龙纹多见商周,而它这种型制,应该是玉组佩。”
钟冉疑惑:“这能说明什么?”
卫舜摩.挲表面:“顾名思义,玉组佩是多个玉佩组合,出土都是整件一块儿,也就是说…”他将玉佩收入兜内,“别的玉佩,在他某个熟人手里。” “熟人…”钟冉喃喃, 不知熟人会不会就是徐家那几位,但目前看来, 徐寅三裴元易都不曾提过, 应该不是徐家所有人都有。
卫舜眺望远方:“总之,这东西先留下,日后若有用场便用, 若没有…”他冲陶勇笑,“留你拿给蒋爷邀功。”
陶勇抱拳:“客气, 客气。”
卫舜眉头微皱, 捂上右手关节。他瞟过沉思的钟冉, 左手偷偷探入袖中,摸到一丝粘腻, 再抬手,指尖沾满了猩红。
卫舜收拢五指,手腕却被钟冉擒住:“怎么回事?”
看清他糊血的手指,钟冉又急又心疼, “怎么回事?谁弄的?!”
卫舜拉开她的手:“没事,姓孙的先前给拉出血口, 又被子弹震了震, 可能伤处裂大了。”
钟冉气红眼, 拿匕首往胡压价脖子比划,胡压价缩脑袋:“我的错我的错!但是姑奶奶,我不是真心伤人,我……”
钟冉一刀插柱子上:“别废话!有没有医药箱?”
胡压价眼瞪刀刃, 黑眼珠子快要蹦出,听钟冉好歹留他一命,他赶紧点头:“有有有!这栋楼里,一楼最左是个杂物间,里头有药箱,绷带碘酒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