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费用加起来满打满算也才一百八十万, 剩余的二十万全是多给的。账单上写得很清楚, 这二十万算是抵了可能有漏记的支出。
若是还有什么没算进去的其他费用, 后续仍然可以再补。
林父做了很多年的生意, 扫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账目做得很好,很规范,肯定花了不少心思。若是公司里的会计做出这么笔账,他可能还会表扬几句,但现在,他却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小鹤,你,你怎么会把这些记得这么清楚?”林父不敢相信,“这怎么是用钱能算得清的呢……”
林与鹤点了点头:“嗯,只用钱确实算不清。”
他又从文件袋中拿出了一份薄薄的纸质文件。
“还有这些股权转让书,一块给您。”
林父愣得更厉害了:“股权转让书?”
“是一家文创公司的股份,”林与鹤说,“您放心,这个也是我自己的财产,婚前协定公证过的,和陆先生没有关系。”
林父想说自己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那份转让书却已经被递到了面前。
林与鹤道:“这家公司现在还没什么名气,不过效益还算可以。”
转让书就摆在面前,林父一眼就能看到附带的效益表和股票价格。
这已经不是“还可以”的程度了。
林父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有这些……?”
林与鹤解释:“公司是一个朋友开的,他给了我一些干股。我只负责写字,经营都是他来负责的。最近几年文创产业的发展不错,公司现在经营德也还算可以,您可以把股份留着,也可以转卖,直接换成现金。”
“数目应该不小,就当是还了您那时的投资了。”
当年林与鹤还没有做手术的时候,吴家通过内部渠道拿到了一些情报。他们知道某种A类药物的前景很好,投资回报很高,就打算入手。
但吴家的公司没有投资药物研发的资证,就找了做医药生意的林父,想通过他的手来投资。
不过那时候林父虽然有投资资格,却并不想投资A类药物,而是自己拿钱,投资了一种糖皮质激素类新药。
这种药物能治疗支气管类疾病,如果投资成功,不仅有资金回报,还能获得宝贵的新药使用资格,他希望能给儿子的哮喘治疗提供一些帮助。
然而天不遂人愿,林父投资的新药才只到Ⅱ期阶段,便宣告研发失败。
不只是林父的钱全部打了水漂,医药投资的名额也就这么浪费掉了。吴家对于失去投资A类药物的机会这件事相当不满,吴欣对林父的态度还好,对林与鹤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她不止一次地指责过林与鹤,所以林与鹤才会对这些投资这么清楚。
林与鹤道:“投资的钱不好算,就用这些股份来抵吧。还有其他没还上的,吴阿姨让我和陆先生成婚,我去了,也算是补偿。”
“这,怎么能这么算?”一听见卖子成婚的事,林父就急了,“不能这么算,后来吴家让我投资的那种药也宣告研发失败了,还有结婚的事,那些本来就不是你欠的,怎么能说是偿还?”
他试图和林与鹤商量:“爸知道你很厉害,但真的不能这么算,小鹤,难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算这些钱?这些都只是身外之物啊,我们……我们的亲情呢?”
林与鹤沉默了一瞬。
片刻后,他才开口:“爸,亲人之间也要明算账。”
“有些东西是必须算清的,当时不只手术费和投资这两件事吧,还有后续恢复药物的钱,也花了很多。”
因为投资失败,林父没能收回资金。再加上当时吴晓涵小学毕业,林峰早早答应过她小升初的暑假要带她环游世界,出行时,一家三口的游轮费用和旅行期间的花销都是林峰承担的,等到林与鹤做手术时,林峰手里就没有什么现钱了。
支气管热成型手术总共要做三次,三次手术费用总计十万,这笔钱当时就是吴欣拿的。
除此之外,因为投资失败,林与鹤后续的恢复类药物也要重新安排。
病后所需的药物究竟有多费心、多费钱,没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懂得。所幸林与鹤当时运气不赖,正好有一款刚上市的经过了安全检查的新药,对林与鹤的病症非常有效,甚至比林父投资的那类新药更合适,就像是为林与鹤量身打造的一样。
能找到合适的药物自然很幸.运,但药物也不是说用就能用的。
这种药物刚研发上市,市面上没有仿制药也没有替代品,它又正处于专利保护期,费用相当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