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上的保温杯被人打开过,沈弋拧开瓶盖看了看,里面有刚打不久的热开水。
难道是许洵?沈弋想着……
可许洵并不在自己位置上,沈弋正有些好奇他去哪的时候。
许洵就提着几个袋子走了进来,他先把第一个塑料袋,放在了沈弋桌上:“这是我刚刚去校医室开的一些感冒药,杯子里有热开水,你先吃药。”
“我……”沈弋一开口,便是比上午更浓重的鼻音,他想着如果自己感冒继续严重下去,可能更会麻烦许洵,还是决定接受了这份好意:“谢谢……”
许洵又想起校医嘱托,补充问:“对了,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忽冷忽热,如果有发烧,就还得再去开点药。”
说着,许洵的手,自然而然地想向沈弋的额头探去。沈弋却反应激烈地,向旁侧躲了一下。
看许洵的手僵直在半空中,沈弋连忙开口说:“我现在生着病,不想把病气过给你,我能感觉到应该没发烧,吃这些药应该足够了。”
“好。”
许洵也没多想,又自顾自地打开了第二个纸袋:“这是我的校服,你穿着可能稍微会紧一些,但总比穿湿的好,你去厕所换一下吧。”
沈弋眼神锁定在许洵递来的纸袋上,却没有接过,声音有些沙哑问:“你特意回家,取了你自己的校服”
“嗯。”许洵脸色平静地答道,说:“反正午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沈弋只觉得自己一直紧绷的内心,更加酸涩,像是不知不觉间扎进了一片细小的芒刺,细细麻麻地泛着疼。
迟疑了一阵,他还是狠下心,推辞说:“洵哥,我不能穿你的干净衣服,我身上沾了雨水,还沾了汗,很脏。”
许洵宽慰他:“没事,你穿完,带回去,洗干净还给我就好,我不嫌弃。”
“但是……洵哥,我嫌我自己……” “你怎么了?”
许洵拿着衣服的手一顿,目光有些迟钝地看向沈弋。
沈弋却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我没事,只是这衣服,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猜测大概劝说不通,许洵便收回了手,没再要求沈弋接下衣服。
那天下晚自习,沈弋破天荒地没有和许洵一起回去,而是找了个有事的借口,先走了。
之后的几天,他们也没再一起回过家。
沈弋仍然会连续好几天地梦到许洵。
虽然他知道只是梦,但梦里的失落感和揪心的痛感,却异常真实和深刻。
以至于梦境结束后,这些情绪也会融入他的血液里,延续到现实生活中,操纵着他的思绪和行为。
越害怕失去,他便越不敢接近许洵,甚至开始不着痕迹地躲避。
体育课上,他甚至借口教许媛媛打篮球,推却了许洵要他一起打羽毛球的邀请。
许洵主动找他说话的次数,相比以往少了很多。
他感觉到他和许洵的距离在越拉越远,但又深知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做。
无力感和焦躁感在一点点,拖着他的心往下坠落。
期中考试的成绩公布了以后,不止是一班的同学,就连老胡都傻了眼。
前不久,才刚刚捧回来一个竞赛二等奖的沈弋,现在的成绩竟然倒退回了原来的水平,甚至比原来还差。
各科成绩全面崩盘,就连本该是强项的数学,也是惨不忍睹。
课间,老胡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的时候,大家都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压抑着的怒气,整个教室的氛围都变得很低沉。
他把沈弋单叫去办公室的时候,李巍都在为沈弋暗自捏了把汗,却也无可奈何。
坐到办公椅上,老胡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问“你自己说,这次怎么回事?”
“老师,我的基础还是太薄弱了,上次竞赛只是一时走运,没有碰上不擅长的题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