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菲菲显然没有听懂,愣了一下说:“我问你,为什么昨天故意把茶水泼到我朋友裤子上。就是想让我难堪吧?”
周逸飞火气更大:“泼他裤子上是轻的,我还想泼在他脸上呢!你那群酒肉朋友、赌徒朋友、下三滥朋友。每天来了就要我去给他们做饭,吃饱了就打麻将。半夜不归,还要我端茶送水!我是他们的佣人还是保姆?”
“追我的时候你不是干得挺起劲的吗,现在怎么厌烦了?你以为我那些朋友没地方去非要来你家啊,人家是看得起你!端茶递水怎么了,你总不能让我挺着大肚子去干这些吧!”
“你还好意思说,自从怀孕你就没下过麻将桌。你不怕我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喊你‘妖姬’吗!你看你像不像个女人?”
黄菲菲的声音也被他带起来:“我不像女人,你看看自己像不像男人?要不是靠着我老爸,你今天还能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我一个堂堂厅长的女儿嫁给你,真是瞎眼!”
“你是厅长的女儿,我还是周文王的后代呢!”
黄菲菲“嗯”了一下,显然不知道“周文王”是何许人也。但还是“呸”了“周文王”一口,说:“我要和你离婚!”
周逸飞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发泄过头、得意忘形了,赶紧软下来赔不是:“我错了。刚才都是气话,不要生气!”
黄菲菲不再说话,不一会儿听见她高跟鞋远去的声响。
徐致远从他们激烈的争吵中看到了周逸飞跌宕起伏的婚姻生活。他判断战争已经结束了,就推门出去,没想到周逸飞并没有走,独自站在门口抽着闷烟。徐致远立刻退回去,但周逸飞已经发现了他。徐致远硬着头皮想敷衍过去:“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抽烟?我记得你不抽烟啊!”
周逸飞把烟头摁在窗台上,转身把徐致远推进办公室,说:“今天的事绝不能说出去!我可不想因她坏了我的事!”
徐致远“喔喔”地应着。
周逸飞虽然过了嘴瘾,但是晚上老丈人就把他叫过去奚落了一顿:“菲菲不就是打个小麻将嘛。那几个朋友都是她一个院子玩大的伙伴,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被你说成流氓地痞了呢?做几顿饭不算什么辛苦的事吧。菲菲经常给我说,你动不动就给人家脸色看,还掀人家的桌子,这哪像国家干部嘛!现在菲菲怀孕了,你应该多体谅她才是。把家里的气氛搞成这样,让她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成什么体统……”
灯光下,老丈人投下的阴影充斥整个房间,压得周逸飞喘不过气来,真正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之前以为娶了个厅长女儿就高枕无忧,真是大错特错,异想天开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今后一定要夹着尾巴小心做人,如果得罪了这一家,自己不就鸡飞蛋打了吗?他硬着头皮听完老丈人盛气凌人的敲打后,不停地检讨保证。见老丈人的气消了一半才走出门来长舒一口气,自嘲地摇了摇屁股,说:“把尾巴夹紧点啊!”
☆、80
七月的阿里,天高云淡,阳光热烈。何帅和李进行走在阿里美丽的河流山川,继续描绘着他们梦中的水电站。在勘查地形回来的路上,突然乌云密布,暴雨突降。
何帅看看黑压压的天空说:“这么短的时间降这么大的雨,我估计降雨量已经达到暴雨等级,担心会有洪涝灾害发生。”
李进摇下车窗玻璃,看着密如织布的雨线快速落在地上,“哗啦啦”流进河道,说:“河沟的洪水已经漫过了河堤。“
何帅对司机说:“停车,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他打开车门,下到公路旁的河沟边,看到河水急剧上涨,很快漫过了自己的双脚。他仔细观察河水的流量后,又在心里预测着洪水的推进速度,再看看下游的地势,心里不免担心起来。如果降雨持续,下游的农田和村庄肯定会被淹没,必须赶紧组织村民撤离。就在他站在河边思考的当头,听见李进向他大声喊叫,抬头只看了上游一眼,一股巨大的山洪就冲过来把他推倒,水流夹着石块把他带出去很远。石块有了水的助推,力量成倍增加。何帅的前胸后背被涌来的无数块石头击打着,嘴里灌进了沙土和泥水,隐约听见李进和司机在大声喊叫,而自己张嘴却喊不出声音。求生的本能使他伸手乱抓,双脚拼命蹬地,可什么也没有抓住,身体成了洪水的一部分在泥石中不停翻滚流动,不一会他就筋疲力竭,两眼模糊,神志不清了。就在他快要放弃时,感觉自己又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李进和司机从水中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