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听得真真切切，浑身不自在，心底升起一股厌恶之情。
黄菲菲似笑非笑，脸红一阵白一阵，偷偷瞪了徐致远一眼。
徐致远扭过头假装没看见，却发现李小虎和田笑雨参加完典礼走了过来，忙叫住他们：“大记者又来采访报道了？”
李小虎看着前呼后拥的外国游客，说：“很牛嘛，带的都是外国人。好好宣传一下我们的新西藏。”
徐致远笑道：“他们的问题真不好回答，总喜欢拿几十年前有关西藏的书籍来问我，对今天西藏的发展变化很吃惊啊！”
田笑雨说：“你成天带着游客满世界跑，可苦了丹丹了！”
徐致远摇摇小红旗说：“有什么办法，她非要把孩子带进藏，一上课就把蓉蓉关在屋里。儿子又哭又闹，真是可怜！上星期蓉蓉一个人在屋内玩水，衣服从里湿到外，到现在感冒还没好。”徐致远看外国游客已经从邬孜大殿参观出来了，说：“一起转转，让我为你们服务！”
李小虎说：“那感情好。”
他们穿过大殿就被回廊里一眼望不到头的壁画吸引住了。绘画题材广泛，内容丰富，除了一些在其他寺庙也能看到的传统佛教绘画外，还有庞大的“西藏史”壁画。从罗刹女与神猴结合繁衍藏族的远古传说到宗喀巴创立格鲁派的伟大业绩，内容博大精深，色彩丰富绚丽。
徐致远用英语给游客介绍了一番，又指着一副壁画对李小虎和田笑雨说：“这副壁画像一部史诗巨作，说的是金城公主的故事。通过‘宴前认舅’情节的描述，生动再现了唐番交流和藏汉人民间的友谊！这是我每次都要给外国游客重点介绍的内容。”
李小虎拿起相机对准壁画，徐致远阻止道：“不要拍，保护文物。”李小虎收起相机笑着说：“就像笑雨刚才在新闻稿中写的，这是中华民族灿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类文明的瑰宝和精神财富，要保护好、管理好、利用好！”
田笑雨认出了外国游客中的黄菲菲，问：“是黄菲菲吗？”
李小虎说：“她怎么挽着外国人的胳膊？”
徐致远看了一眼正在和比尔接吻的黄菲菲说：“就是她。”
李小虎惊叹道：“真是和桑耶寺的名字一样，出乎意料！拿回去给周逸飞看看。”说完拿起相机就要拍。
徐致远挡住他的镜头说：“算了，别多事。”看游客都聚齐了，说：“走了，不陪你们了。”
李小虎和田笑雨走到一条曲折的转经道上，李小虎得意地唱起歌来，把《翻身农奴把歌唱》里的歌词改成了“太阳啊光芒万丈，雄鹰啊展翅飞翔，没想到周逸飞也有今天！呀拉索……”
田笑雨责备他：“别幸灾乐祸。我希望每个人都过得好。”
这时，一位腿有残疾的老阿妈手持经筒慢悠悠地跟着他们。田笑雨从口袋里掏出五元钱放在她手里。老阿妈收好钱加快脚步跟着他们的速度，手摇经筒念念有词。
李小虎停下来，说：“老阿妈要为你这个白度母心肠的姑娘祈福呢！”话说完了，他的眼光还停留在老阿妈身上，看着老阿妈一步一下摇动经筒慢慢走远，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莫名其妙地平静了，说：“唉，怪谁呢，谁让他找黄菲菲呢？”
田笑雨还望着老阿妈的背影，说：“她和德吉的阿妈一样，有一双慈祥的眼睛。”
李小虎捂住她的嘴，说：“打住，打住！”然后又忍不住问：“你见过德吉的阿妈？”
田笑雨笑道：“前天在布达拉宫转经道上见到德吉和她阿妈。德吉还问我，你喜欢她送的狗，为什么就不喜欢她送的鸳鸯？”
李小虎“哼”了一声，说：“连麻雀和鸳鸯都分不清！看见没有，这就是文化的差异。想起将来某一天我也牵着一只老山羊拿着经筒和她走在转经道上，我就浑身发抖。”
田笑雨笑着念起了仓央嘉措的诗句：“转山转水转佛塔，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91
林江涛的女儿林春按照父母的愿望来到王雪梅的班上读书，准备迎接明年的高考。王雪梅发现她一上数学课就无精打采，经常在课堂上偷看小说，有时干脆趴在桌上睡觉。放学后王雪梅叫住林春，问：“上课为什么不听讲，是老师讲得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