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广播社现在开工啦,本着是我不睡了,你们兔崽子也别消停的创办宗旨。
我要特别地谢谢一下负担了全部工程设计、器材和经费提供的,竹内连山先生,和一把屎一把尿把戏台子给搭起来的竹内联队。
你们不容易,真的不容易,离着家比我们还远,连滚带爬地赶来搭这台子,真正的国际精神啊!伟大,伟大之极了!”
这真是太好玩了,听着自己的胡说八道,由着夜色里树梢上支出的电线一路传了开去。
由四面八方支了整座南天门的喇叭上又传了过来,黑暗里的日军听不听,都只好听着。
李定:“我也是有国际精神的人,为此特酬答一曲。请黑七麻乌窝在土里,想摸进来的朋友就不要起歪心思了,会唱的就乖乖地和我一起唱。”
李定特意地把嗓子拉得又沙又哑难听之极:“长亭外,古道旁,芳草碧连天……”
肖伟明迅速用屁股把他拱开了,发人来疯的机会那家伙怎么能让给别人:“我来我来,你瘦的跟小鸡似的,扯嗓子这事,你可不灵。”
肖伟明的破锣嗓子,突击队员们是见识过的。连唱个军歌都能唱成鬼哭狼嚎,唱的让他的连长,特地下令让他小点声,全师都是独一份儿。
如果他抢到了南天门最具话语权的话筒,恐怕连死人也要被吵醒了,好在他刚拿到话筒就被龙文章踹了屁股。
“守着你的岗位,日本人随时发难!跑上来干什么?”
肖伟明抱着龙文章的胳膊央求:“他们还敢上来吗?我就唱几句,就几句。”
龙文章连推带攘把他弄到一边去:“滚下去!这话筒子要被你抢到了。好容易打死的鬼子也要被你吵起来啦!下去下去!”
“一句啊!”肖伟明凑到话筒面前,刚拉个调,那已经吵得可以了。
旁边的突击队员迅速的捂耳朵,龙文章忙把话筒抢回了手上。
不顾肖伟民的抗议,突击队员一致将这个生化武器推攘着,通过梯子弄到了一层,让他远离话筒。
龙文章冲着李乌拉勾了勾手指,:“李团副,你来。”
李乌拉被惊着了:“我?不行的,不行啦。”
“这是犒赏。”
李乌拉不再拒绝了,他的确有资格拿这份犒赏。整个突击队,官衔最大的除了龙文章,就是他李得胜了。
当初组建突击队时,突击队员主要抽调的是班排级基层军官,和训练成绩比较好的一些士兵。
李乌拉放着三团副不当,主动报名要上突击队,就冲这一点,也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李乌拉拿着话筒忸怩着,身子都快拧得像话筒下吊着的那根粗线,真是十八辈子没有过地光宗耀祖。
“我……唱什么好呢?”
这是他的自言自语,本就没准备让别人回答,大脑里来了灵感,他扯着话筒喊道:“迷龙,我知道你在那边听着呢!
憋犊子玩意儿,之前老子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弟兄。
可今天,老子在这儿,在小鬼子脑袋上拉屎拉尿,而你小子只能在对面干看着。
我***问心无愧了!”
抗议声是从东岸传来的,因为就着那些连了满山的喇叭,堡外的人一定比待在堡内的突击队员要多受折磨。
可以想见一个愤怒的军官,拿着大喇叭,大概连日酋当前他都没出过这个愤怒的声音:“死狗,婆婆妈妈的像个男人吗?
老子原谅你了,但那一个排子的弟兄,能不能原谅你,等你见到他们再问问吧!”
一个排的弟兄,那是之前的往事了,只知道李乌拉是排长,迷龙当时他排里的一个兵。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有他们两个活下来,流落到了这个边陲小镇,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李定看不下去了,“喂喂,我们的目的是让小鬼子休息不了,不是让你们上演情感大戏,唠嗑叙旧的。你哪怕骂小鬼子两句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