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徐北瞪起眼睛。
“自恋,自恋,”张晓辉赶紧说,“跟着王毅嘴都长漏了。”
“关我屁事。”王毅说。
“就是搞了半天也没放人,我还以为当场就放呢,”张晓辉搓了搓手,嘿嘿笑着,“我这草稿都打好了,没想到大兄弟又进去了……”
“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哪哪不吉利。”刘斌眯着眼说。
“你们现在是打算怎么着?”徐北打断他们,几个人蹦着往台阶下走,“我还得回去收尾。”
“他俩下午上班,我也得回家,老头子盯得紧,”刘斌隔着口罩摸了摸脸。
“行吧。”徐北笑了笑。
不久前他们还能抓着见一面的机会浪一天,谁管上班不上班有事儿没事儿,一眨眼都变成五好青年了。
徐北有点儿莫名的感慨,同时又有种神奇的长大了的感觉。
何慧的车还停在早上那地儿,徐北小跑过去拉开车门,何慧和老任都在,没看见周琦,他还打算安慰安慰那小妞的。
“周琦呢?”
“我让司机送她回去了,”何慧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我女儿做证人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阿姨,周琦有自由选择权,要不要作证是她的事,不用经过您同意,”徐北笑了笑,“我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陈述了一下事实。”
何慧没出声,盯着车窗外望了一会儿,突然说:“审讯笔录那东西,是你两谁干得?”
这话听得徐北一惊,条件反射地先看了老任一眼。
老任靠在副驾上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慢腾腾说了句:“这个你得去问刑警,问我们两干嘛。”
何慧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我不信。”
“就说你跟周桐有的地方还挺像,”老任打了个哈欠,“都神经过敏。”
“老大,”徐北赶紧插了一句,“您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你干得不错,”老任笑着说,“南星应该没问题了,周桐不一定,就算他输了也铁定会上诉。”
“呵呵,”徐北冷笑着,“他上诉也没用。”
“没用他也得硬着头皮上,不上诉就等于认罪了,”何慧慢慢把车开上路,“他那样的人,装无辜装惯了,不会这么容易就认了。”
徐北低头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
车停到事务所楼下,老任当先下车走了,徐北手按在车门上,笑了笑:“阿姨,这次谢谢了。”
“有病吗?”何慧瞥他一眼,“谢我。”
徐北笑着摆摆手,关上车门。
回到老任办公室他扑到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脸上,是深秋特有的干燥的暖意,徐北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积攒了几天几夜的疲惫这会儿一股脑地涌上来了,他基本没怎么挣扎就睡过去了。
一觉睡醒,抬头就看到老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敲键盘。
“哎,几点了?”徐北猛地蹦起来,窗外面天都黑了。
“七点四十,”老任看他一眼,“回去接着睡吧,”
“啊……”徐北在脸上搓了两把,又跑到卫生间洗了个脸回来,总算感觉清醒了。
他整了整睡皱的衣服说:“您说周桐上诉真没用吗?”
“这不是你说的吗。”老任若无其事地说。
徐北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哈了一声:“对!反正咱有的是时间,怎么也能给他按得死死的。”
“赶紧滚,”老任不耐烦地说,“吵死了。”
“得嘞。”徐北打了个响指,转身出门。
他没着急回家,在看守所和医院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拐上了去医院的路。
外面的事算是了了,他自家的事儿还没完。
虽然最后关头南星悬崖勒马回心转意了,但他还是怎么想怎么来气,之前一门心思扑在辩护词上没时间纠结,现在越想越不是滋味。
说分手就分手,说走就走,说他妈坐牢就去坐牢。
没良心的玩意儿。
徐北一下下敲着方向盘,老子气还没消呢,消了再理你。
看守所又阴又冷又怎样,妈的老子还把自己喝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