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了解我。”徐北斜眼儿瞅他。
刘斌敲着桌子:“那我让你别喜欢你就能不喜欢吗?”
徐北接不上话了。
喜欢不喜欢这事儿在他身上一向来得快去得快,那都不用预备式,突然自己就没劲儿了,至于怎么刻意地不喜欢一个人,他没经验。
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数据能分析逻辑能推理,但感情,是说撤就能撤的吗? 不然哪来那么多天天跳楼上吊寻死觅活的。
想到这儿他就一阵烦躁。
而且还有另一个不能开口的事儿压在他心上。
南星的秘密,那个他要做的手术究竟是什么。
刘斌有一句说对了,他不了解南星,或者说不算了解。南星把自己藏得很严实,别人稍微往前一步,他就如临大敌摆出五星防御。
跟这比起来是姑娘还是小伙的,反倒没所谓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徐北皱起眉,觉得越来越乱了。
“当然是上啊,”刘斌说,“是男人就直接表白,哦对,先问问人性取向啊,没准人家虽然收拾得像女的却是个直的呢……”
“还有呢?”徐北问。
“大哥,问题是你想怎么办啊。”刘斌很无语。
“不知道,”徐北看着他,“我他妈没遇到过这种事。”
“……”刘斌搓了把脸,连喊几声让服务员加水,“要不喝点儿?”
“不喝,”徐北皱着眉,“最近跟酒犯冲。”
“不喝不喝吧,”刘斌沉思了一会儿,“我觉得先别管那么多了,是男是女是骡子是马,都得先抓紧了再说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得,但两人走出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的迷茫。
“我问个多余的,”刘斌又有点儿不确定了,关上车门小声问,“你俩到什么阶段了?”
徐北斜他一眼,没说话。
“哎,我给你分析着呢,”刘斌嘿嘿了两声,“抱抱?亲亲?”
“抱了,没亲。”徐北说。
“下次亲一个试试,”刘斌的笑得很贼,“看他反应。”
“我找抽吗。”徐北斜他一眼。
刘斌把车掉了个头:“都是男的亲一个怎么了,而且抽你也不一定就是拒绝,这人心啊……现在去哪儿?”
“回我那儿,”徐北说,“帮我送个东西。”
“我靠……”徐北回房子把小绵羊推下来,刘斌猫腰撅屁股把车塞进后备箱,“亏得我车大,你哪儿弄这么个玩意。”
徐北把奶奶的解放牌雨衣和伞一起放袋子里,然后简略得把昨晚上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妥妥的投怀送抱啊!”刘斌惊得不行,一巴掌拍徐北肩上盖棺定论,“这货绝逼喜欢你。”
“他当时心情不好。”徐北想了想说。
“放屁吧,真是道高一尺,小看丫了,”刘斌没理他,大概是觉得他被人提溜着玩了一回替自家哥们不服,“还试什么呀,下次直接强吻丫的,信了你的邪了,我们魔还高一丈呢让你占便宜……”
“你快闭嘴吧。”徐北被他念叨地头疼。
车往胡同的方向开过去,中途路过大药房,徐北跑进去买了两大包板蓝根和止咳药,顺便还带了两瓶奶奶吃的糖浆。
“寝室长大人长大了,懂事了,”刘斌一脸心痛,“我一定要告诉那俩,不能我一个人心碎。”
“你话真多。”徐北看他一眼。
胡同巷子窄,车开进去不好出来,刘斌就停在路边的临时车位上,徐北把小绵羊拖出来送回到陈叔店里,又乐呵呵聊了几句就出来了。
“要不你先走吧。”从车里拿出装药的袋子,他干脆地跟刘斌说。
“我操,”刘斌瞪他,“搞半天你就是让我义务劳动来了。”
“被你发现了,”徐北冲他一笑,“那要不一块儿进去坐坐?”
“快滚吧,”刘斌摘了墨镜叹口气,“早上才分开的,你这是一刻都离不了。”
“就送个药。”徐北无奈地笑了。
“别逼逼,”刘斌一挥手,“麻利儿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