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纪寒景带来的行李箱。
他明显的一愣。岑意也走到厨房来,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甚至慢条斯理地倒了杯热茶给他,“刚醒来不要喝冰的呀,对胃多不好。”
祁燃无意识地接过杯子,又问一遍,“纪老师不是已经走了吗?”
“嗯?没有呀。”
“你刚刚不是说……”
“我看着他出门的嘛。”
岑意笑意吟吟地一指,“不是在那儿呢么。”
祁燃顺着这一指的方向看过去。纪寒景正坐在门口,就在他平常习惯坐着望天发呆的位置。
确实是出门了。
离门大概有两步距离吧。
“你可真行。”
祁燃一脸无奈,望着纪寒景的背影压低声音问,“他很早就酒醒了么?怎么还没走?”
“他压根就没喝醉啊。昨天晚上我看着他把其他人都喝倒的,太恐怖了。大概是替你报仇吧。”
岑意也捧了杯热茶,悠闲地吹一吹,语气很是乐见其成,“他说还不能走,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告诉你。”
“……”
祁燃这会儿还不是很有勇气直面他,正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把要说的话转线上聊天,猝不及防听见一声炸雷般的大嗓门。
夏语冰一早起床,不用开嗓高音就很优越:“队长你醒啦!睡得好吗!”
祁燃:“……”
来不及比出嘘声的手势,纪寒景已经闻声转身,看见他立刻露出笑容,积极地朝他招手。
他避无可避,放下杯子,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早。”
生怕他提起昨天晚上自己趁醉强吻的事,祁燃甚至没有像平时一样老大爷式的盘腿坐下。就蹲在他身边,屁/股都没沾地,维持着一个随时可以迅速起身逃跑的姿势。
纪寒景已经在这儿坐了好一阵。想了很多事,脑子就没停过,心里也不□□定。
这时候看出他紧绷的表情和姿势,又瞄到他光溜溜的脚踝,突然就不那么忐忑了。甚至有些啼笑皆非的意味。
“你怎么这么紧张?”
干嘛比我还紧张。
好像打算告白的人是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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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燃立刻否认,“我哪有紧张。”
他回答得太快,反而听起来语气可疑。眼睁睁看着纪寒景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脚上,藏都没处藏,十只脚趾头不由自主地蜷缩在一起,看起来更加局促了。心神不宁地胡言乱语:“是因为天气太冷了。热胀冷缩。”
“……”
纪寒景配合地点点头,“那进去再说。我昨晚来到现在,还没参观过你们房子呢。”
其实大致逛逛就能看完了。他们每年住在这里的时间很少,也没太多可以参观的地方。祁燃带他转了一圈,在沙发底下找到自己的拖鞋,小声嘀咕,“怎么掉在这儿啊。”
岑意幽幽地插播一句,“昨晚你俩在沙发上那什么以后就一头扎进他怀里睡着了。冬冬哥抱你回床上睡的。”
“……”
祁燃心里一抖,立刻去看纪寒景的反应。
纪寒景居然没什么反应,正在打量博物架上他们在各大庆典拿的奖杯,对上他的目光也十分平静,“去参观下你们的琴房?”
“……哦。”
祁燃迟疑着点了下头,“行。”
这并不像是纪寒景会有反应。相比起这样的平静,他倒宁愿被取笑几句,尴尬过后直接翻篇儿来得还更痛快。
现在这样,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风雨欲来的大动静。
琴房里放着几个人闲置的乐器,三面墙的隔板都被堆满。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门一关上尤其安静。祁燃随手拿了把吉他,靠在架子边拨弦调音,余光里注视着纪寒景沉着的侧影,心中越发纳闷。
应该不会是在憋着生闷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