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是要跳出那个束缚自己的圈子才能看清里面的全部。
临睡之前,赵愿打了个电话过来,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自己一穷二白,再没救济粮就要跳江了。绮歌冷哼两声,“你就先把你那辆四十多万的Chanel自行车卖掉应应急吧,够你花两个月了。”赵愿跷掉父母给她安排的相亲,私自跑到巴黎参加时装周,又一次刷掉她老爸卡里十多万。气得她老爸高血压发作,硬是停了赵愿的卡。绮歌狭促地笑道:“没有相亲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你大小姐就遂了你父母吧。”赵愿在电话那头呸了一声,说:“谁知道找得是不是个秃头鱼眼龅牙的短腿□□?”
绮歌握着牛奶的手一抖,随即想到刘晔风和言靳,心有戚戚地长吁一口气,“不会吧,好歹也该是个名门望族,基因总是好的。”赵愿善意地提醒道:“基因还有变异呢,你以为人人都能变成你家刘晔风那模样?”绮歌呢喃,“这不是说概率挺小的么!”
早上才八点半,坚持奉行“自然醒”的绮歌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吵醒。
Cause I feel everyday is SundayI hate many days are MondayThe sun always shines on SundayBut never do the day has noname绮歌眯了眼睛,嘟哝着在枕畔摸索手机。平时Bettina Mischke娇嗔慵懒的嗓音如今听来却如尖锐的汽笛一般让绮歌不住地抱怨。突然想到手机还在充电,不情不愿地掀了被子,起来找手机。
按下通话键,刚想埋怨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大清早的来打扰姑奶奶清休,那头倒先一步不屑地哼一声,“今天爸妈让我们回家吃饭。”
绮歌一听,立马没了脾气。刘晔风说她就是一欺善怕恶的主,见风使舵的能力比谁都强。她只得连连应道:“好哦,好哦。”最后言靳说是下午再联系,连再见也没容绮歌道一声就“啪”地挂了电话,完全没有问候一下未婚妻的意思。绮歌胡乱抓了抓头发,又重新回到床上。
绮歌吃完从角落里翻出来不知过期没有的泡面,抓起手袋就去赵愿的咖啡馆,心道是没有甜点蹭杯咖啡也是好的。要知道,赵愿那哪是开咖啡厅,分明就是来抢钱的。绮歌说那一杯咖啡喝完,舌头都能被染得金灿灿的。
赵愿蔫唧唧地趴在一张靠窗的桌上,远远瞟见兴高采烈的绮歌往这边走来,嘴角一提,立刻精神了起来。
绮歌推开门直奔赵愿的位子,“黑森林,一杯蓝山,谢谢。”
☆、紙扇。眉骨。
三生唱。
唱尽浮华。
壹把纸伞,壹袭白衣。
你款款而来。
伴着黄泉路上低吟的歌谣,
妖冶纠缠着素雅。
辗转红尘紫陌,
五百个轮回,褪去烟尘气。
你在墨染的樱花之中,
给我壹个安静的微笑,
转身便融于我心里,措手不及。
前世,沈睡。
今生,苏醒。
忘川水,幽冥路。
往生渡死的彼岸花。
祭奠你我千年之劫。
那壹场[晴时雨]。
白伞。纸扇。眉骨。唇间。
你微笑着说打扰打扰。
我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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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醉中天。】
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谢秋桐的时候,我是个瞎子,被几个流民缠住了脚,举步维艰。谢秋桐的声音很好听,像流过玉石的泉水,温润平和。他说,“姑娘,你的钱袋掉了。”我咯咯地在心里笑了起来,不知道这位竟然也是看过《男追女必胜六十四式》的。再回首间,已是多少欢笑昨夜天,残忆追旧年。时光荏苒,人事早飞远。
他的指尖划过我的手心,我突然鼻子一酸。那种温暖,十六年的异乡生活,对此我早已生疏。我还很不习惯北国风沙飞扬的天气,寒风哗啦啦地划过脸颊,刀子般扯出骇人的伤口。
我裹紧了裘衣,道一声谢谢,便又匆匆赶回药铺。那时想来,是我大意了。
我才发现在这个毫无人道可言的时代,女人不被尊重,瞎子更不被尊重。我跌跌撞撞地经过闹市,心里后悔不迭,是应该把林朵叫上的,那个能把埃塞俄比亚当成法国来逛的林朵一定很高兴。
感觉人群松散了一点,我才敢大步走起来。偷听是一项脑力活,为了不被前面的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女人发觉,我只好绷直了身子贴在灰色的墙上,前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散发阵阵难闻的气味。莫名其妙,我心中怨恨起谢老头,我的眼睛瞎了都不让人安生地待在江南,偏要谢秋桓把我带上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上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