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紧握,放松,再紧握,骨节都泛着白色。
薄唇贴在女人耳边,嗓音是低哑的隐忍,“我也是,只喜欢你一个,所以湾湾,你要一直陪着我,嗯?”
从身体里生生剥离一根肋骨是什么感觉?
应该,就像他现在这样,密密麻麻扎着锐利的刺,浑身都是疼的。
“嗯,就勉勉强强答应你吧,”南湾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音调不再是虚无涣散,抬起头看着他,“好饿啊。”
慕瑾桓亲了亲她的额头,“那现在就回家。”
然而南湾并没有要动的意思,依旧抱着他,精致的眉眼漾出浅浅笑意,给予他温柔的回应,“可是我走不动了。”
竟是少有的娇俏。
慕太太是这种人:就算在寒冬腊月的天气跌进冰冷河水里,去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之后,依旧觉得自己身强体壮,还可以去上班。
偶尔被慕先生抱着回房,她多少都会不自在的推拒。
而现在,休息室外的走廊里,站着警局的高层领导和十来个警察,她在撒娇求抱抱。
慕瑾桓笑着揉了揉女人的头发,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打开门之后,懒腰抱起。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频率一致,清脆,隐隐激起了回音。
南湾抱着男人的脖颈,闭上了眼睛,轻声喃喃,”慕桓,我有点害怕。“
慕瑾桓低头亲吻她,“怕什么?”
“我身上都是血腥味儿,九九和安歌可能会不喜欢。”
“没关系,洗个澡就闻不到了。”
“万一……洗不掉呢?”
“……不会,我给你洗,就一定能洗掉。”
正文 236.“如果真的要……服刑,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守在门口的刘安连忙拿了东西,跟在慕瑾桓身后,走廊里的局长对慕瑾桓微微颔首之后,用眼神示意下属回避。
警察们得了命令,不该看的都不会去看,有秩序的走进各自所在的办公室。
慕瑾桓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选择了走楼梯,从四楼到一楼,穿过接待厅,下了十步台阶,再走过警局前的一段平地。
走出警局大门后,他没有抱着南湾上车,而是以平稳的步伐走在人行道上。
刘安心里酸涩,别开眼后,便开着车跟在慕瑾桓身后,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夏季的夜晚,走在种满梧桐树的小道上,还能听到虫鸟的叫声,如果这是白天,还会有斑驳的树影落在地面,星星点点的阳光,会有些刺眼,但那是夏季所特有的美。
明天好像要下雨,此时正刮着风,梧桐树叶摩擦在一起,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南湾靠在男人怀里,微微抬着头看他,这样的角度,男人的面部弧线多了几分冷峻。
其实,这才是淡漠疏离的慕先生原本的模样。
除了她故意惹他生气的时候,大多时间他都是温和的,尤其是在安歌面前,因为南湾跟他说过,女儿是拿来宠的。
南湾好像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在酒吧外遇到他的场景。
她喝的乱醉如泥,被他的车‘撞’倒在地,她讹人不成反被撩,末了还欠了债。
那是蓄谋已久的相遇。
棱角轮廓分明,黑眸深不可测。
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讳莫如深的男人心里筑了一座城,城里只住着他一人,虽然看着她的时候,唇角是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的,但那笑意不达眼底。
原来,不知不觉间,竟为她改变了那么多……
南湾胸腔里的那个空洞越来越大,从最开始的针孔大小,到现在的无法衡量,悄无声息的扩散。
指尖试探着去触碰男人的下颚,还好,她还能感觉到属于他的体温。
南湾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刺目可怕的鲜血,眼里只看着他,苍白的唇瓣微张,轻声问,“你累了吗?”
好像已经走了很久。
如果这条路,漫长的需一生才能走完,就好了。
“不累,”冰凉的手指抚在下颚,带起痒痒的触感,慕瑾桓低头去看她,眉宇之间的暗色在低头的瞬间就已经隐去。
唇角有着宠溺的弧度,嗓音低哑,“你想我抱多久,我就抱多久,好不好?”
南湾弯唇浅笑,“我很想啊,可是这样,恐怕得明天早上才能到家吧,你是想要饿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