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佯装生气的模样,让寡淡苍白的小脸多了几分生机。
慕瑾桓停下了脚步,虚心征求慕太太的意见,“那我们上车?”
那双深邃的眼眸,专注的凝着的南湾,所以她依旧是笑着的,唇边的弧度更加上扬,就连眼尾那颗浅浅的美人痣,也带上几丝明媚。
“如果你能借来一架飞机,也是可以的。”
慕太太玩笑的揶揄,慕先生却很是配合,“暂时不行,改天买给你。”
刘安看到走在人行道上的慕瑾桓停下了脚步,并转身往这个方向走,便连忙把车停好,然后快速的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
等慕总把慕太太放到后座,自己绕到另一侧上车之后,刘安才准备回到驾驶位。
他只来得及迈出一步,余光就注意到后座的车窗被降下来,他便停下来恭敬的问,“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回答他的,是一道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车里有药箱吗?”
“有的,在后备箱,”刘安点头,“太太您等一会儿,我去拿给您。”
南湾对他笑了笑,“谢谢。”
老实说,刘安看到慕太太眉眼之间的笑意,听着慕太太跟他说‘谢谢’这两个字,他心里不是沾沾自喜的畅快,而是难以言说的苦涩。
他说不出‘不客气’,只能别看眼,快速的走到后备箱,拿了药箱之后,双手递到南湾手里。
刘安把车开的很稳,除了压过减速带的时候,南湾不需要靠着座椅都能坐的很稳。
她一边在药箱里翻找着医用消毒棉签,一边对坐在旁边的男人说,“你头低一点,我先帮你简单的处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
还停在别墅外的那辆车,车头都被撞瘪了,他应该不止是额头上有伤,其它地方她看不到。
他应该也不会去医院,不过幸好慕瑾谦还在北岸别墅。
“这只是小伤,慕太太如果实在不放心,我叫医生来家里帮我处理,”慕瑾桓拿走女人手里的药箱放到一旁,然后把人带进怀里,嗓音温柔的哄着,“你很累了,靠着我睡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慕太太虽然很温顺,但不是很赞同他的话,软绵绵的窝在他怀里,昂起脑袋问,“我不是医生吗?”
从现在开始,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奢侈品。
因为,说不定……明天警察就会把她带进那冰冷的牢笼。
所以,她想要做点什么,虽然他的怀抱是最烈的罂粟,一旦沾染就再也不想离开,她还是想要为他做点事情。
哪怕,只是简单的处理伤口。
“你当然是,”慕瑾桓温热的大掌捧着女人的小脸,指腹缓缓摩挲着她耳后的肌肤,俊脸温和宠溺,“你不仅是医生,还治好了我的‘病’。”
她走入了他心底那座孤寂的城,陪他看清晨的日出,傍晚的落日,还有天空中不是飞过的雁群。
晴天阴天下雨天,同他朝朝暮暮相伴。
他说的话,南湾很满意,眨了眨眼,笑着问,“那你的手可以拿开了么?”
车里很闷,窗户就一直是开着的,道路两旁红红绿绿的霓虹灯发出的光亮,让车内的空间不是完全黑暗的。
那双湿润的眼睛盛着盈盈笑意,慕瑾桓像是被她施了魔法一般,竟真的松了揽在她腰上的力道。
慕太太得了自由,便可以轻松拿到被丢在一旁的急救药箱。
找到消毒棉签,纱布,医用胶带后,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慕先生额角伤口周围已经干涸的血渍。
“开那么快做什么,”车里的光线并不明亮,但南湾眼里的心疼和埋怨却很明显,“如果你的反应稍微慢了一点,搞不好会……你是想跟三哥一样,睡个一年半载的吗?”
不知道以前谁总是在她耳朵旁边唠叨,开车要慢一点,就算是再急的事,车还是车,不是火箭。
“我知道,只要想着你正经历着什么,理智就不受控制,我没有办法,”明明暗暗的光线下,慕瑾桓目光灼灼的凝着女人的脸颊,黑眸深处绞着一股颇为复杂的情绪。
似乎是怕她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办法。”
他的嗓又低又哑,就像是石磨碾过沙石一般。
南湾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低眸掩饰眼底的湿意,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双眼睛里,会藏着这么多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