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回家的第一晚,就做了噩梦。
起初,慕瑾桓以为,就像事发当天的那个夜晚,她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可怕刺目的场景就会出现在她的梦里,睡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惊醒。
直到,她说出这一句话。
他才知道,原来,归根结底,噩梦的来源和恍惚的不安,都是他。
男人的语调很平淡,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起伏。
清淡安神的百合香萦绕在鼻端,南湾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沉沉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忘记了那些鲜红的血液。
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我的余生,只有你。”
随着这句话一起来的,还有绵密的亲吻。
有些痒,南湾往后瑟缩着身子,抬头看他,脸颊漾出浅浅的笑,“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就能打发我。”
她的声音糯糯的,没有丝毫威慑力。
露在空气里的锁骨和天鹅颈,还蔓延着深深浅浅的痕迹,彰显着几个小时前在卧室的大床上他都做了些什么。
慕瑾桓修长的手指捏着女人的下巴,视线落在她领口下隐约可见的美好风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再来一次?”
“你行么你?”南湾眯着眼瞧他,“我是有常识的三十岁少妇,不是什么都不懂整天只知道对着男神犯花痴的小姑娘。”
还挺记仇……
“今天心情好,就给你长长见识,”慕瑾桓抱着女人起身,眉宇之间蓄起蛊惑的笑意,“毕竟是一家人,所以老公不收你学费了。”
南湾皮笑肉不笑的道谢,“我谢谢你哦。”
“客气。”
“……”
----
除了三餐,其他时间,南湾都窝在沙发里,托着下巴看两个孩子在客厅里玩儿玩具。
豌豆本来就不排斥南湾的亲近,几天下来,她饿的时候叫的是‘麻麻’而不再‘粑粑’,晚上睡觉也很好哄,只要南湾抱着她在后院走两圈,基本就可以放到床上好梦到天亮。
可是,九九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虽然不讨厌南湾的亲近,但也不属于喜欢。
比如现在,南湾和周姨手里都拿着奶瓶,一个是豌豆的,一个是九九的,除了瓶底刻着他们的小名之外,外观上没有任何区别。
九九却走向了周姨。
南湾有些失望,她没有刻意掩饰,所以被周姨发现了,“太太您别难过,小孩子的适应能力都很强的,等过几天就会好很多。”
在这九个月里,周姨才是和两个孩子相处时间最多的人。
就连慕先生也比不过。
“我不难过,”南湾把手里的奶瓶跟周姨拿着的交换,看着扑哧扑哧爬过来的豌豆,笑着说,“我只是嫉妒。”
眉眼之间满满都是温婉的笑意,所以后半句,是开玩笑的成分占了一大半。
周姨也是母亲,当然理解南湾心里的失落感,刚想开口安慰,从书房出来往楼下走的慕瑾桓的嗓音响起,“在嫉妒什么?”
九九可以自己拿着奶瓶,周姨便去了厨房,因为她知道,她即使说一万句,也都没有先生的一个字顶用。
豌豆正趴在南湾腿上喝奶,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喝奶还要累的事情了,这才刚开始,她的呼吸就重了几分。
就算是累,也不肯松了奶嘴换气,南湾看着有些无奈。
掌心柔柔的顺着豌豆的背,以防她呛到,也没回头,淡定自如的说,“没有,是你听错了。”
虽然慕太太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但慕瑾桓也猜到了个大概,走到沙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除了安歌,九九对谁都这样,他还这么小,你就生他的闷气,那你可能要伤心到八十岁。”
哦,最晚她让他别拿甜言蜜语糊弄她,他今天就直接落于实际了。
“别人是别人,”南湾甩开男人搭在肩上的手臂,幽怨的看向淡定喝奶的九九君,“我、我是他妈妈,他一视同仁就是对我很大的侮辱。”
那九个月,终究还是失去了一些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比如,两个孩子的成长。
“如果照这个说法,我的情况比你还要差劲,”已经被慕太太甩开一次的慕瑾桓丝毫放在心上,依然强势的把她揽进怀里,嗓音温和含着笑,“让周姨来喂安歌,你跟我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