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掌上明珠,哪里有过这样满身伤像是被遗弃似的时候。
床上凌乱不堪,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旖旎味道,晚夏大概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借着关门的动作别开眼,帮林初把衣服穿好,给她梳头发,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眼泪不停的流。
林初似乎是被她逗笑了,哑声问,“又不是很疼,你哭这么伤心做什么?”
疼着疼着神经就麻木了,是真的没有感觉。
“别笑了,特别丑,”晚夏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虽然语气不善,但手上的动作格外的轻,就怕碰到哪里弄疼她。
穿了衣服,脸上黏糊糊的泪渍也被擦干净了,也喝了水,林初靠在沙发上,身体舒服了很多。
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其实不怪他,是我咎由自取,没有直接掐死我,是他手下留情了。”
陆淮安那样生性冷淡、从出生就注定要被卷进豪门大家族争夺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了被她这样算计。
晚夏带来的医生,是纪家的家庭医生,不会乱说话,也不会乱看。
把林初错位的骨头矫正,绑好绷带后,慈爱的说,“小姑娘的骨头很脆弱,好在这次的伤不是很严重,但这几天千万不要小心,不要让左手承受重物,睡觉的时候也要格外小心不要压到,否则以后可能会留下病根。”
从他多年的经验判断,那个人是留了力的,并没有完全下狠手。
“年轻的时候还好,偶尔会在阴雨天发作,等到老了,那种疼痛会很折磨人的。”
林初乖巧的点头,“我记住了,谢谢周爷爷。”
没关系,已经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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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林初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但现在她残着一条胳膊,当然没办法开。
注意到晚夏在她包里翻找车钥匙,他连忙阻止,“你可别开,我怕你哥骂我。”
晚夏,“……”
新手上路难免会出一点小意外啊,如果每一个人都不让她开车,那她永远都停留在这种被鄙视的阶段。
但现在显然不是她练习车技的时候。
“那就就让车停在这里好了,也不碍事,但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
从头到脚都是惨兮兮的。
“没办法啊,我忘记给林爸爸打招呼就夜不归宿,”林初往司机李叔停车的位置走去,声音听不出异样,“在你过来之前,我爸就已经严肃的命令我赶紧滚回去,晚一分钟就要打断我的腿。”
事情已经发生了,是瞒不住的。
无论早说晚说,她都得回家去交代清楚。
晚夏盯着林初纤细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迈步跟了过去,上车后,吩咐李叔往林家开。
这个城市跟过去的每天一样,阳光普照,车水马龙。
林初淡淡看着窗外匀速后退的街景,精致的五官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像是在发呆,但又不像。
她听到晚夏这样问她,“小初,你不会后悔吗?”
后悔吗?
林初也在心里问自己。
比起所承受的疼痛,她得到的东西显然更珍贵。
良久,她扯出一抹淡笑,“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所以我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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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林家别墅外,司机下车恭敬的拉开车后座的门。
林初只是左手不方便,身体私密部位还有些隐隐的疼痛而已,又不是残了废了,不需要人搀扶。
自己下车,接过晚夏手里的包,“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还有课?快十二点了,来得及吗?”
朋友之间说谢谢会显得很生疏并且矫情,那也不是她的作风。
“公众大课,翘一两节没有关系。”
晚夏从小就认识林初,在搬家之前,两家是邻居,她没少在林家吃饭睡觉,对林宗钧的性格也算是了解,表面温和慈爱,但不失严厉。
林初现在这副模样回家,等着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
晚夏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把林初散在肩头的长发整理好,眼里的关心和担忧都很明显,“反正我也没事,陪你进去?”
“不用了,到底是我亲爹,顶多骂几句,舍不得把我怎么样的,”林初弯唇笑了笑,在阳光下,脸颊的苍白褪去。
她这么笑着,似乎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回去吧,我看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