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避孕药,身体有些不舒服,再加上一整晚都没有睡觉,眼底的倦色很明显。
安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不是白来的,饶是这个模样,每一帧每一画也都是极其赏心悦目的。
陆正茂气的身体发抖。
唯一的儿子栽倒在害死亲生母亲的这个女人身上,病入膏肓,他无可奈何。
他恼怒的摆了摆手,原本站在他身后的警察们得到指示,走上前,轻咳了两声。
“林小姐,您涉嫌故意伤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涉嫌’两个字用的很委婉。
林初知道自己给陆淮安的伤有多重,所以也没想着可以安宁。
杀人偿命,伤人坐牢。
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
林初被关进看守所的时候,陆淮安还在手术室里。
他在傍晚苏醒,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林初呢?”
陆正茂将茶杯摔在桌上,拐杖砸在地面发出的声响格外刺耳,冷峻的面庞充斥着怒气,“我看你是彻底鬼迷心窍了,从鬼门关回来竟然还想着那个女人!”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
如果是真的想报复一个人,会用最简单的手段给予对方最沉重的打击,让对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而不像现在这样。
带着冷峻的面具,却优柔寡断。
陆淮安身上穿的是病号服,眉宇之间因为并不轻的伤势有浅淡的苍白,仿佛陆正茂所说的都无关紧要。
淡淡的道,“时间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褥就下床。
陆正茂冷漠的看着他,拳头越握越紧,青筋凸起,显示着他的心底积攒的怒气有多旺盛。
沉着嗓音威胁,“你要是敢走出这间病房,就别怪我做事狠辣。”
陆淮安脚下的步子停住。
冷峻坚毅的五官紧绷,胸口处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而裂开,鲜红的血液渗出,将纱布一点一点染红。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周身都三大这冷厉的气息,似乎能将周围的人吞噬,握在门把的手关节都泛着白色。
良久,他淡漠的开口,“她毫发无伤,我们就还是父子。”
这是什么意思,不需要过多解释。
陆正茂气的眼尾发红,是怒其不孝,又或者是恨其疯魔。
拔高嗓音训斥,“好啊!陆淮安你长本事了!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决裂!我培养你这么多年,回报给我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妻子尸骨未寒的时候,他都能护着那个女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静媛啊,是我没有教好这个不孝子。
陆淮安活到现在,只有过一次后悔。
如果五年前他没有离开安城三天,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切无法逾越的鸿沟。
百年之后他会去给母亲和妹妹赔罪,她要去的地狱他代替她承受。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他从记事开始就已经开始懂得人生百态,发生的事情都无法挽回,没有重来的机会。
瞳孔隐隐泛着骇人的寒气,嗓音却平静得仿佛陈潭古井,没有任何起伏,“所以别动她。”
……
门是被陆正茂摔上的,巨大的声响在住院部走廊里激起一阵回音。
陆淮安的伤口裂开,大量失血导致他再次失去意识。
医生慌乱的救治,病房里杂乱不堪。
陆正茂走出电梯的时候,等在一楼的人就连忙上前,放低声音恭敬的说,“董事长,住在江边公寓的,不止是林小姐,还有一个四岁大的男孩。”
老爷子去世后,陆氏的主导权就完全落在陆淮安手里,陆正茂是他的亲生父亲,之前也在陆氏工作的很多年,毫无意外董事长的位置就只能陆正茂来坐。
“四岁……”陆正茂黑眸底层严肃慎重,“确定么?”
下属点头应着,“确定。”
四岁……
五年前林初怀孕的事,陆正茂是清楚的,当时作为交换她主动提出打掉孩子。
毕竟留着陆家的血,即使于心不忍,但那个时候他所有的理智都被失去妻子的痛苦侵占,没有留任何余地。
跟着林初去医院的人是老爷子的助理,带回来的消息可信度是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