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起来。”
沈天杳声音略有严肃,他走到浴室拿吹风机。
“被子裹好,我帮你吹干。”
徐清昼意外地乖顺。
沈天杳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穿过他的头发,吹风机和空调的暖风直直吹到徐清昼的身旁,他感觉自己周身的血脉重新开始流动。
吹风机的声音停止。
徐清昼顺着自己的发丝,伸手捏住沈天杳的指尖,然后朝上摸过去,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沈天杳没有动,任由他抓着。
“我还以为,你不会包扎呢。”
徐清昼感受得到,沈天杳手上纱布的触感。
“没包。”
“你看错了。”
沈天杳声音低地发哑。
他把纱布拆下来,连着血直接扔到一边,然后用力一攥拳,血顺着指缝流出。
徐清昼愣住。
他一把抓住沈天杳的手,他的指尖被血染红。
“你是不是有病。”
“是。”
沈天杳唇角扯了个笑。
“你是不是欠骂。”
“我欠。”
沈天杳另外一只手拂开徐清昼挡眼睛的碎发。
“我听你骂。”
“声音轻点,别伤喉咙。”
徐清昼眼睛有些许发红。
“神经病。”
“嗯。”
沈天杳从喉咙里窝出一个字。
“傻子。”
“嗯。”
“变态,疯子,精神病,弱智。”
“嗯。”
徐清昼盯着面前的沈天杳,终于是忍不住移开目光,转眸的一瞬间,一滴无法控制的泪,蹭下眼角。
“这是什么晶莹的小东西。”
沈天杳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泪。
然后站起身把徐清昼的包拉过来。
“让我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工具带得可真齐全。”
“手交给你,我放心。”
沈天杳一句接着一句的说着。
手腕再次被人抓住。
“沈天杳。”
“你是不是很难过。”
徐清昼的声音很轻,目光带着温热。
沈天杳有一瞬发怔。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滚到徐清昼的手上,心里发疼。
“我不难过。”
他缓缓道。
“我现在,只剩下心疼。”
“好巧。”
“我也是。”
徐清昼拉着沈天杳坐下,伸手拿出消毒工具。
“可是你在撒谎。”
“但我没有。”
沈天杳不再说话。
他任由徐清昼擦拭着他手上的伤口。
酒精钻心的痛,但他却好像感受不到,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上一分。
“怎么受伤的。”
“酒杯碎了。”
沈天杳轻轻回答。
“还撒谎。”
徐清昼的语气重上几分。
“没有。”
沈天杳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徐清昼的手腕,状似讨好。
“没撒谎?”
“所以你是不小心摔碎了酒杯,然后用手去一边勾画着玻璃碎片的边缘,一边捡的是吗?”
“还真是个血腥的行为艺术。”
徐清昼给沈天杳缠着纱布,面色不爽。
“不小心捏碎的。”
沈天杳这次没再避开话题。
徐清昼很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还是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