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他问，声音带了点低哑，格外磁性。
由趣只得点点头，手边就递来一杯水。
还冒着热气，不像是马上就能入口的温度。
“还要什么？”他反问，没什么感情。
“头疼。”她终于开口，声音也小小的，像担惊受怕的小动物，尾音却略拖了拖，又像是在撒娇。
“呛了水，又发烧，头疼正常。”他垂眸看着她，“喝完水再休息会，老人家那边已经打了电话了。”
他一鼓作气把话说完了，存心让她无话可说。
“谢谢。”她咬了咬唇，又踟蹰着开口，“我饿了。”
“……”纪昱珩等了半天，一句想听的话没有，气的直接转身走了。
“哎……”由趣看他消失在门口，声音僵硬，“我不饿就是了，你别走啊……”
她觉得自己强行尬聊的技能点可能还没点亮。
……
交代了护士，王印就赶紧过来开车：“直接回家？”
纪昱珩静默片刻，又下车到驾驶座：“你直接回家，明天再去公司。”
“纪总您一夜没休息，能开车……”
“吗”字还没问出口，就被他凌厉的眼神逼回了。
“查查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人的资料。”
“好。”王印自然明白是谁。
情人节的凌晨，A市仍旧是呵气成冰的冷。
比城市醒得早的集市却已经是闹哄哄的了。
一辆宾利无声的停在了路口，纪昱珩环顾四周，终是叹了口气。
“小伙子可真顾家，一大早的菜新鲜又便宜。”热心的摊贩装好他选的菜，热情如火。没办法，一大早看到这么帅的男人，无论是九岁还是九十九岁都会开心。
盯着他看了很久，又面露疑惑。
“你是不是演那个谁谁谁的那个纪，纪……”大婶卡了半天，“大魔王对不对？！”
她嗓门大，这一惊呼直接把周围人的眼光都引了过来。
纪昱珩面色依然沉静，付了钱才开口：“你认错了。”
走出老远，还能听到那位大婶的声音：“我怎么会认错人？！以后我准备涨价了，毕竟是大魔王光顾过的店子！”
“……”
纪昱珩看着自己手里脏兮兮的袋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为了个没良心的，他真是什么脸的不要了。
……
醒酒汤不难，纪昱珩送到医院时，已经正好是早餐的点了。
见到去而复返的人，由趣有点心花怒放，抱住他塞过来的保温盒：“谢谢你。”
“我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他背对着她，立在窗口，看着窗外不知几时又飘起的雪。
由趣瘪瘪嘴，打开盒子，“哇”了一声：“是我最喜欢的汤！”
味道也完美，喝下肚就浑身舒畅，各个毛孔仿佛都熨帖得张开。
额角有微汗，勺子刮着空空如也的盒子，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小声开口：“这汤以前只有我妈妈会做，后来我爸爸也会了，常常给我妈做。”
纪昱珩这几天都没怎么睡，昨晚更是熬了通宵，眼底有了血丝。他随意的坐在沙发角落，听着她开口。
“我爸爸很爱妈妈，什么都依着她。我妈的设计被人盗了，爸爸半夜去把人家揍了，还替我妈拿回了设计稿。”由趣觉得自己像个讲故事的局外人，“可是……”
她嗫嚅了很久，似乎是在犹豫。
纪昱珩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起身到床边，把她的脑袋按在腰际：“不想说就别勉强自己。”
由趣顺势把重心交给他，语气有些执拗：“不，我要说。”
“我亲眼看着他们消失在浪里。”
“所以这辈子我可能都没法演水下的戏份了。”
纪昱珩声音异常轻：“那就不演，没有人能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