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乱了,腰际的皮肤贴到陆诩之衣服上,亲密得很舒服。江龄也嗅着对方身上的气味,有点想继续。
就听陆诩之突然来了句:“可惜了。”
“什么可惜?”江龄也没懂。
“在剧组,不太好做那种事。”陆诩之慢慢磨他。
他以前从没和江龄也接触到这种程度,甚至一直以为自己抱着一种长辈的心态,没想到一朝越雷池,感觉还叫他挺欲罢不能的。
陆诩之这个人很有些坏心眼,自己憋得难受,并不打算让江龄也好过。小朋友额头上细密的薄汗在顶灯照射下折射出光,陆诩之看了看他,低头在他耳边说:“你知道吗?那天看你演囚在王府里那段戏,我好想能找个锁链把你锁在自己家里。”
这话压着用气音说的,灼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江龄也浑身一抖,呼吸倒是乱得更厉害了。
于是陆诩之就笑,听着很愉悦。江龄也气不过,在他身下扭成了一条鱼。
这友好的“投桃报李”方式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陆诩之不好过,江龄也同样忍得辛苦。最后,江龄也推开他,起身借浴室洗澡。
“别冲太冷。”陆诩之在外面说,“容易感冒。”
“那你一会儿别冲!”江龄也被他这风凉话气得脸红。
冲,是不可能不冲的。
这把年纪了,思路滑向下三路,理智上都不会有什么负罪感,如果不加控制,那滑坡速度是很快的。
思想一滑坡,身体就容易起变化,就容易“冲动是魔鬼,失足一念间”。
不如洗澡,犯错误不如洗澡。
“咳。”陆诩之重新冲完澡走出来,看着江龄也的背影说,“我们来聊聊明天的戏?”
江龄也正站在窗前看夜景。他转过身,陆诩之这才看见他手里的剧本,和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脸。
他本就脸小,五官长得精致,这么一红,看得陆诩之心痒痒的。他低头一蹭鼻子,问道:“怎么了?”
“……勾引戏。”
江龄也看看剧本,再看看他,有些无措。那段戏,他本打算靠自我催眠熬过去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他和陆诩之……算是在一起了。
在一起比没在一起还可怕,每一个亲密的动作都成了暗示,他再也没办法靠反复告诫自己“他对我没这种意思”来抵抗心动意动,光是想到要在众目睽睽下拍摄,他就能先把自己点着。
陆诩之很快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调戏小朋友的心再度蠢蠢欲动。他拿来自己的剧本,卷成卷往江龄也脑门上轻轻一敲:“想什么呢,专业点。”
“……哦。”江龄也咕哝了一句,翻到那一页,跟他对台词。
“公子唤我如玉便好。”
“……公子要听琴?可是公子一掷万金,这春宵一刻,不如早些休沐,也好让如玉好好伺候公子。”
“这算得上什么作贱。我出身微末,浮萍一样的人,靠着这张脸,能在玲珑楼混这一口饭吃。你看楼下的杂役,他们在前院被客人呼来换去,到了后院,一样要任打任骂,就算是我,心情不好了也能随便叫个人来欺辱解闷。好歹我坐在这里,锦衣穿着,玉食吃着,不用挨楼里哪个伎子折辱,已经是顶好的生活,这也算作贱么?”
……
江龄也背到这里,动作突然微妙地停顿了一下。陆诩之接了台词,却没再听到他下一句。
“怎么?”陆诩之看他。
“我总觉得……刚那句情绪不太对。”江龄也蹙眉,“让我再想想。”
陆诩之笑了笑,安静等他。
他之前就意识到了,江龄也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不是说演技多有天赋,而是“共情能力”。
有些人用技巧演戏,有些人靠代入,虽说很多人都觉得靠代入演戏未免局限性太大,也更伤身体,不过的确有很多演员是靠这样来入门的。
仔细想想,可能就是因为江龄也共情能力太强,所以总是显得很“善解人意”,不开心的事情也喜欢压在心里。如果说从前陆诩之对他这方面的性格是心疼里掺杂一点无奈,现在就是彻头彻尾的心疼。